此時的應天府衙裏,可謂將星雲集。除了嶽飛帶回來的一眾將佐,王貴也從曹州趕了回來。而張憲則和徐州知府石不遇一起趕到了應天府。
在嶽飛離開的這段時間裏,應天府和徐州府的形勢卻越來越好。更多的四方客商在這兩地安營紮寨,一是經營生意,二是躲避兵亂。要知道大江南北全都亂成了一鍋粥。新帝雖然車駕就在江南,卻依然穩不住江南局勢。因為張俊的前軍損失慘重,劉光世又駐紮在淮南不肯渡江,如今在江南平亂的隻有韓世忠一人。但平了江南西路的叛亂,荊湖南路又起了亂子。平了荊湖南路的亂子,廣南西路又出了亂子。可以這麼說,除了臨安揚州杭州幾個城市外,此時的江南可以說遍地民亂。至於中原,那就更不用說了。
而無論是黃縱還是石不遇,都敏銳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大力地整頓吏治,簡化稅製,讓應天和徐州成為商人的天堂。他們兩位都不是那種讀死書的人。他們明白當下的大勢。別看護民軍如今風生水起,但全靠錢糧養著。而這些商人卻既能帶來錢財,也能從外地買來糧食。如果沒有這些商人的奉獻,應天府根本養不起這麼多軍隊。
黃縱和石不遇雖然名義上比嶽飛的官職還大。但他們兩人都明白,沒有護民軍保護,趙構早就砍了他們兩個的頭顱。所以他們首先給嶽飛講了兩地的施政情況。
嶽飛聽得很仔細。聽完之後,嶽飛直接說道,“如今冰雪初降,金狗大軍旦夕就會殺到黃河北岸。到時候陸路可能會成為戰場,你們兩個現在要大力開拓水路。反正金人不擅水戰,封鎖不住黃河淮河。”
李八少點頭說道,“水路運輸,不但不懼金狗劫奪,而且比陸路便宜快捷。看來石大人還要組建船隊了。應天府這裏河流不多。但徐州可是水網縱橫,淮河和大運河都可以行駛大型船隻。”
石不遇自信地說道,“嶽帥李老請放心。我們徐州現在就有三個大型船隊,都是可以到海上遠航的,運輸能力和防護能力絕對過關。”
說到這裏,石不遇用手指了指張憲,極為佩服地說道,“特別是張師長前幾天又收攬了大海寇李寶,我們徐州的水上力量更加強大了。”
嶽飛一聽李寶的名字,當即麵露喜色,極為高興地問道,“莫非是縱橫八百裏水泊的李寶李天嘯。”
張憲說道,“正是李天嘯。此人水戰極為厲害,依我看不次於張橫統領。”
嶽飛暗道,那是當然。這個李寶可是兩宋之間最著名的水上將領。也是嶽家軍最厲害的水軍將領。最得意的戰績是在海上突襲金國密州的造船基地,一把火把金國的戰船燒了個幹淨。不過嶽飛有點納悶,既然石不遇和張憲都極為看重李寶,為什麼沒把李寶帶到應天府。
張憲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這李寶曾對我和石大人說,他既然投靠了我護民軍,就要給我護民軍送一個大禮才行。所以他帶著他的船隊去給嶽大哥找禮物去了。”
牛皋聽到這裏,不禁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啊呀,嶽帥,我們二龍山可沒有給你準備大禮啊。”
嶽飛說道,“牛師長,你的統兵之能,就是給護民軍的最好禮物。”
說到這裏,嶽飛忽然把目光轉到了徐慶身上,沉聲說道,“徐慶,軍工坊如今怎樣?”
徐慶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高聲說道,“報告嶽帥,如今軍工坊麵積已經擴大了三倍,熟練的匠師也有五千餘人。每天可製上好鎖子甲五百幅,普通步兵甲一千幅。樸刀一千柄,槍頭三千個。弓弩二百把。長刀五百把。”
“哦,軍工坊如今有這麼多匠師了嗎?”嶽飛有點不敢相信。他離開應天府時,軍工坊雖也有外地匠師來投,但也不過二千多人。
徐慶高興地說道,“嶽帥不知道,如今應天軍工坊的名聲已經傳開,很多匠師不遠千裏攜家來投。每天都新增匠師一百餘人。”
嶽飛點點頭,心中說道,這是當然。沒有人想世世輩輩做匠戶。我給了全天下的匠戶一個希望,自然會吸引全天下的高明匠戶。
徐慶接著說道,“如今軍工護材料充足,匠師們分成兩班,日夜生產。現在庫房裏鎧甲五萬幅,樸刀七萬把,槍頭十餘萬個,哪怕護民軍再擴軍五萬,末將也一定供應得上。”
徐慶的這句話說得大聲,讓守在府衙外麵的闖先生劉裏忙等人喜形於色。他們知道,這次的兵甲絕對有著落了。
嶽飛高聲說道,“軍工坊做得不錯。每個匠師的月俸再提高二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