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少又想到孝娥還帶著一群孩子躲在城堡下麵的密室裏,根本還沒見過嶽飛。剛才嶽飛要是同意了婚事,孝娥上來了,不滿意嶽飛,自己可就難做了。
李八少想到這裏,不禁暗暗慶幸。他用眼睛瞪了一下郭進,喝道,“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你受了傷,還不快去休息。”
郭進直衝衝地回答,“老爺不休息,俺郭進也不休息。”
李八少衝嶽飛無奈地笑了一下,也就不再提前才的話題。
他相信隻要孝娥和嶽飛見上一麵,兩個人應該都不會失望。
李八少說道,“鵬舉,相州淪於金虜之手,百姓謀生定必艱難。再說鵬舉一旦和金人戰場爭鋒,須防金虜對你家人不利啊。我看你還是派人盡快回相州,把令堂和兩個孩子接過來才是。”
嶽飛想了一下,方才說道,“現在應天府千頭萬緒,就是要接他們過來,也要等應天府安穩下來再說。我二年前離家時,特意囑咐了師弟霍銳,讓他看護我們一家。我那師弟為人固執。就算別人到了相州,他不會讓我母親過來。除非我或者弟弟親自回去。”
李八少疑惑地問道,“不知你那師弟是做什麼的?”
嶽飛說道,“不瞞李老,我那師弟和吉倩一樣,都在太行山上做山大王。二年前吉倩舍了山寨,陪我下山追隨康王。師弟霍銳卻不願下山。我就把家母和兩個孩子托付給他照看。”
嶽飛其實也想把霍銳招降下山的。但霍銳不相信康王的許諾。反而勸嶽飛不要下山。“師兄,皇家沒好人。全都說的比唱的好聽。我是不會下山跟隨那個什麼鳥康王的。我看師兄你也不要下山了,留在山上,我奉你做大王,就憑師兄一身本事,還怕守不住這太行山。既然你非要走,我也不再勸,伯母和雲兒銀瓶就留在我山上。我向師兄保證,隻要我霍銳不死,就不會讓他們受半點罪。師兄且下山去。萬一康王不值得追隨,還請師兄回來,率領我們和金狗幹。”
想到霍銳說的那些話,再想想兩年來康王的表現,嶽飛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直認為霍銳固執,不識大體。現在看來,倒是霍銳眼光最毒,看得最準。
李八少看嶽飛搖頭,以為嶽飛不放心相州家人,連忙問道,“鵬舉,那霍銳才能如何?現在北方可是亂成一片,山寨之間攻伐甚是厲害。霍銳能守住自己的山寨嗎?”
嶽飛笑道,“這個李老不用擔心。霍銳勇雖不及吉倩,但心思機敏,做個一寨之主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其實他和吉倩一樣,都是被逼上太行山的。雖然落了草,兩人卻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在相州,吉倩霍銳都是有名的義匪,從不濫殺無辜的。”
剛剛說到這裏,突然從城堡外跑進來一個士兵,正是吉倩的親兵馬小六。
馬小六衝著嶽飛喊道,“嶽將軍,快去看看我吉倩大哥吧。他好像發瘋了,正在方家大開殺戒。嶽將軍快去看看吧。”
嶽飛霍然站起,向李八少抱了下拳,跟著馬小六,風一般地衝了出去。
李八少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命令郭進帶上兩個人也去方家瞧瞧。
郭進走了出去,城堡裏頓時空了下來。李八少站在門口,望著外麵熊熊燃燒的火把,和在暗影裏來回走動的張憲部士兵,自言自語地說,“希望我李八少這次沒有看走眼。要不然我李家危矣,應天百姓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