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望像捆一隻綿關,用繩子把耶律大石五花大綁,然後逼他當向導引路,去偷襲藏在鴛鴦濼的契丹太子,及契丹皇帝的一眾妃嬪。完顏宗望告訴耶律大石,要麼領我們去捉住契丹太子,要麼我就把你五馬分屍。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耶律大石就領著完顏宗望的大軍襲擊了契丹太子,把天禧帝的子孫和妃嬪一網打盡。也正是有了領路之功,完顏宗望放鬆了對耶律大石的看守,才讓耶律大石找到機會逃出金營,遠走可敦城。
雖然耶律大石能找到一萬個理由為自己辯護,但內心深處,他依然把充當金人向導的事看成自己遭受的奇恥大辱。所以,他不許任何人提起那件事。誰敢在他麵前提起那件事,他就會斬殺誰。如今解閔竟然在兩軍陣前公然說出他的醜事,耶律大石又豈會放過解閔。
冷靜下來的耶律大石也對傅慶的猛漢師收到了最後的輕視之心。之前他雖然對華夏軍十分重視,但鑒於自己在十年前還以數千烏合之眾擊潰了童貫的二十萬北征大軍,所以內心深處,耶律大石依然看不起華夏軍的戰力。持續一個時辰的血戰讓耶律大石不得不承認。縱然眼前的這個騎兵師不是華夏國的最精銳騎兵,但和他麾下的百戰之師相比,竟然絲毫不落下風。特別是猛漢師的兩員悍將,把他精心招攬的西亞猛士都砍翻了十幾個。
耶律大石用冷靜的目光打量著對麵的華夏軍,內心生起一股慶幸。幸好自己的人數比較多,幸好華夏軍的這個猛漢師明顯是有勇無謀之輩。既然正麵廝殺不能取勝,那就以計取之。耶律大石把蕭查阿剌還有耶律術薛喊到身邊,授以迎敵之計。
雙方休息之後,再度縱馬混戰。這次耶律大石身先士卒,領著數百親衛和傅慶廝殺到一起。殺了片刻,麵對連劈自己十幾個親衛的傅慶,耶律大石拔馬而走。傅慶殺發了性,見耶律大石領著百餘名親衛縱馬狂逃,立即也領著數百親卒追殺過來。
另一邊,解閔同樣也被蕭查阿剌用詐敗之計誘出了大陣。
雖然還有一個副師長孟德居中指揮。但孟德的指揮能力顯然比不上耶律術薛。耶律術薛乃是耶律大石麾下的五虎將之一,契丹招討使。孟德隻是華夏軍中的一個普通將領。雙方的差距很快就顯現出來了。契丹軍本來就占了人數上的優勢。耶律術薛指揮騎軍,很快把猛漢師分割成了三個部分。然後他親率八千大軍,猛攻孟德指揮的一個騎兵團。血戰兩個時辰之後,耶律術薛終於擊潰了孟德的這個騎兵團,並把孟德陣斬。
孟德一死,猛漢師頓時有點混亂了。幸虧傅慶解閔雖然無謀,卻還不是傻子。他們追出去幾十裏,沒能攆上耶律大石,頓時想起了猛漢師,趕緊又拍馬趕回。他們回來的正是時候。猛漢師這時雖然被契丹人壓著打,卻還沒有完全崩潰。看到兩員主將殺回軍陣,猛漢師頓時鼓起餘勇,很快又穩住了陣腳。
耶律大石回到陣前時,看到契丹精騎和猛漢師還在僵持。頓時皺了一下眉頭。當他聽說耶律術薛已經陣斬了猛漢師的副師長孟德,頓時喜上心頭。耶律大石自信地說,“猛漢師已經傷筋動骨。如今隻是憑著一口銳氣在死撐。鳴金休兵。讓他們泄了這口氣。明日再戰,必能把他們一舉擊潰。”
耶律術薛有點擔憂地說,“大王,要提防猛漢師夜遁。”
耶律大石信心十足地說,“放心吧。他們跑不了。他們離長城足有五百裏。就是放開速度狂奔,也要好幾日。再說了,你以為蕭斡裏刺和耶律鬆山會讓猛漢師順利撤退嗎?”
耶律術薛恍然大悟,心悅誠服地說,“大王妙算,此番我軍必能擊破華夏軍的這支精銳之師。這支軍隊真是能戰。今日一戰,我軍戰亡至少超過二千五百騎。據微臣估計,猛漢師傷亡不過二千騎。”
耶律大石的臉色卻又變得沉重起來。他搖了搖頭,告訴耶律術薛,“這支猛漢師雖然精悍,卻還不是華夏軍最精銳的軍隊。聽胡大說,嶽飛直屬的背嵬軍和近衛師團才是華夏國最精銳的騎軍。背嵬軍初起之時,即以八百騎破了完顏銀術可三千五百騎,並陣斬了完顏銀術可。”
耶律術薛大吃一驚,“這麼厲害?”完顏銀術可在滅遼之時,戰功赫赫,至少斬了五個契丹大將的腦袋,生擒了十幾個契丹大將。所以耶律術薛對完顏銀術可印象深刻。
耶律大石見身邊愛將都有點被嚇到了,頓時又微微一笑。“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軍人的銳氣都是勝利堆出來的。華夏軍自起兵以來,向來沒被整編製的全殲過,所以才養成了他們一往無前的銳氣。如今長生天站在我們契丹一邊,把華夏軍的這個整編師送到我們麵前。隻要我們能夠吞下這個整編師,以後華夏軍就不敢輕出長城了。”
耶律術薛十分讚同耶律大石的看法。為了以防萬一,耶律術薛親自請求守夜。他會在夜裏密切注意著猛漢師的動靜,絕對不會讓他們無聲無息地逃走。
正如耶律大石預判的,經過白天的一場血戰,再加上折了自己的好兄弟孟德,傅慶搶功的一腔熱血終於冷靜下來。他在點數了一下軍卒,得知戰死了一千五百騎,傷亡也有千餘騎時,頓時明白自己麵臨的最大任務,不是斬下耶律大石的頭顱,而是想辦法領著這萬餘弟兄,如何平安地回到長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