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市城郊一間廢棄工廠內,爬滿鐵鏽的鐵門大敞著,一間百來平的廠房有一半屋頂被掀開,抬頭就能看到被烏雲蒙得昏暗的星星,四周一片漆黑,隻有掛在廠房角落裏的熾光燈散發著慘白的光芒,無助地想要驅散四周的黑暗,一股血腥的味道在破敗的廠房彌漫著。
斑駁的地麵,少女癱坐在地上半抱著奄奄一息的男生,男生仰麵躺在血泊之中,鮮血還在源源不斷從左胸滲出來,將白色的襯衫染地通紅,看不出原本的白。
“……長舒,你醒醒。”
飽含恐懼無助的聲音,采霜的臉上沾染著點點血跡,那是雲長舒的血噴到了她的臉上,將白淨的臉龐染紅一片,在微弱慘白的燈光下這張充滿了恐懼的臉顯得十分無力。
“長舒,你應我一聲啊……長舒,長舒!求求你了,回應我一聲好不好……”
發顫的雙手泄露了采霜內心的恐慌,她拚命乞求著雲長舒睜開雙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可雲長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雙眼始終緊閉著,麵色灰白,安靜地像是睡著了。
采霜喊了好多聲,心底越來越慌,就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眼淚不受控製撲簌撲簌往下掉落,拚命地抗拒著呼之欲出的答案,“不會的、你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她的雙手哆嗦地厲害,尾音發顫著,說到最後終究是欺騙不過自己,嚎啕大哭起來,“雲長舒,說好了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你不可以就這樣死了,你讓我怎麼辦嗚嗚……”
“醒一醒,求求你了,我再也不和你頂嘴了,你說的都是對的,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答應你,畢業以後我們就扯證舉辦婚禮好不好,你快醒醒,再不醒來我要反悔了!”
“長舒,長舒嗚嗚嗚……”
雲長舒的體溫正漸漸冷卻,變冰涼,采霜拚命地想用自己的身體將失去溫熱的雲長舒暖和起來,可怎麼給雲長舒取暖也無法改變人已經死了的事實,終於崩潰地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哭聲在這空曠的郊區格外淒厲。
“真是吵死人了。”一個不耐煩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一雙黑亮一塵不染的皮鞋出現在采霜眼皮底下,采霜淚眼朦朧順著鞋子往上看,隻見一名身穿花格子襯衫的男子站在麵前,以居高臨下之態睨視著她,神情淡漠。
男子的出現讓采霜看到一絲希望,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幫幫忙,請帶他去醫院……長舒他還能救活的,求求你,求求你帶他去醫院吧。”
男子淡淡瞥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雲長舒,十分冷漠,“他已經死了。”
“沒有!他還沒有死,求求你帶他去醫院,他還有呼吸,沒有死,求你了嗚嗚……”采霜抱著雲長舒的屍體崩潰地大哭著,淚水混合著血在臉上淌著,部分發絲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傷心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