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見喊也沒有用,索性不喊了,趁機觀察車窗外的建築或標誌,以備不測。不經意間,往後視鏡裏看了看,直通富天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道上門,人多卻追追打打,烏煙瘴氣,比起其他的地方,熱鬧得讓人沒有一點羨慕的味道。他便回過頭,呆呆的看著前方的黑夜。
張叔感覺到高幹把車速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大有不要命的架勢在追趕什麼,心裏大驚,額頭冒汗,但臉上神情卻鎮定如常,親熱的問道:“竿子,你這是要去哪?”高幹見張叔如此問,趕緊解釋道:“張伯伯,你剛才沒有注意到直通醫院的大道上的情況嗎?”
張叔點頭明示,說道:“市區裏,人多是正常的啊。”高幹也不多做解釋,直接帶著他開到了一個地下體育館。紅色跑車穩穩的停下,高幹快速下了車,來到張叔的車門邊,親自扶出了張叔。
張叔安全著陸,這才明白自己的疑慮是多餘的,自己連跟頭發絲都沒有少一根。他看到了一個體育館,心生疑慮了,怒道:“竿子,你不帶我去醫院,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高幹立馬陪笑臉,速度解釋道:“張伯伯,我們先到這裏拿一樣東西,然後再去醫院也不遲。”張叔疑惑,問道:“什麼東西這麼寶貴,比見我兒子還重要?”高幹笑了笑,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在張叔麵前比劃了幾下,說道:“這東西。”
張叔意會,拉起高幹就要衝進去,高幹趕緊拉住張叔,說道:“使不得。”
張叔剛邁出的腳步在半空中無力的降落了,疑惑道:“怎麼了?有鬼不成?”
高幹緊張而羞澀的說道:“您老真會開玩笑,哪有什麼鬼啊,就算真有,未必比人可怕。”張叔一時沒有聽明白,也無需明白,說道:“既然來了,為什麼又不進?不進,幹嘛要來這裏?在這裏站一站就平白有錢了麼?”
高幹聽的有點懸乎,立即解釋道:“伯伯,你別急,我們隻是在這裏停一停,進,肯定是要進去的,隻是需要等待時間。”張叔不滿了,說道:“既然要進,一個大男人,行事有必要這麼扭扭捏捏嗎?來都已經來了,那就幹脆點。”張叔說完就又拉起高幹往裏走。
張叔一拉,高幹就退,再拉,再退。張叔火了,直接繞到高幹身後,一巴掌拍在高幹的屁股上,高幹借勢羞澀的笑著跳到一旁。張叔開口問道:“少年,你怕什麼呀?”高幹偷偷瞄了下體育館入口處,掖掖藏藏的低聲說道:“女人!”
聽高幹如此一說,張叔故意嘲笑高幹道:“這年頭,還有不怕沒錢,卻怕女人的。”高幹不好反駁,也不好說不是,剛才的頑皮勁沒了,默默的站在一邊低頭不語。張叔見此情形也不忍心打擊一個青春少年對愛情的美好向往,便問道:“少年,什麼樣的女人讓你這麼害羞的怕著呀?”
正在張叔追問之際,三個年輕的高個頭男子從一體育館內走了出來,拍打著籃球,有說有笑。高幹見到他們,趕緊舉起一隻手向他們搖喊,另一隻手拉扯著張叔。張叔也學著高幹的樣子,淡定的朝那幾個人笑了笑。
那幾個高個男子聽到呼喊聲之後,也反過頭來看了看張叔他們,各自丟下鄙夷的一笑之後,都回轉了頭,繼續聊著他們的話題,嘻嘻哈哈的笑聲中無視了高幹的存在,逐漸消失在體育館已不通明的夜空。
高個頭男子們不見蹤影之後,張叔問道:“竿子,你跟他們像是有過節的朋友,他們拋棄你了?”高幹點點頭,笑道:“被他們拋棄並不可憐,可憐的是怕被晗哥拋棄。他現在的情況,真是讓人擔憂。”
聽到高幹如此一說,張叔心裏連發出一陣陣莫名的痛楚。張叔寬慰道:“人各有誌。少年,別想太多了。至少,晗林不敢拋棄你,否則,我跟他斷絕父子關係。現在,我們進去拿錢吧。”
高幹“哦”了聲,不經意間說道:“哪有什麼錢?哎……”張叔說完之後,抬頭仰望夜空,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並沒有聽到高幹講話的內容,但又明明看到高幹在對自己咕噥著什麼,便問道:“竿子,你剛說什麼?我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