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了。
這一次的冷場跟剛剛在涼亭裏的冷場不一樣,兩人沒有再各自思考對策,而是相互看著彼此,想看清對方內心深處的想法。
氣氛也不再和諧融洽,反而充滿了火藥味,一點即炸一般。
冷印心中惴惴不安,她素來聰慧,這兩人的每一句對話都別有深意,最初時的偽裝現在已經一層一層被剝下,即將圖窮匕見。
也就是說,葉海和時夫人要撕破臉了。
而這一切,都是冷印造成的,是她將婚書遺忘在安陽縣,搞出這些事給葉海添了麻煩,她自責內疚。
忽然。
“那也就是沒的談了?”時夫人問。
“有沒有的談,全取決於伯母想不想談。”葉海回道。
這時綠柳從內府快步走出來,對時夫人施施然行了一禮,“夫人,您吩咐的酒菜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麼?”
“是。”
“那就倒掉喂狗吧。”
“是......啊?”
“我說倒掉喂狗。”
時夫人重複一遍,聲音不大,場內的每個人恰好能清楚聽到。
一開始這酒菜是為葉海準備的,現在卻又說倒掉喂狗,其中蘊含的羞辱意思不言而喻。
葉海麵無表情,冷印氣急,用手指著她,“你什麼意思!”
時夫人看著葉海,回答冷印說:
“我隻想讓他明白,這樣真的很沒意思。”
冷印一張俏臉都被氣紅,憤怒之後突然跑到一處牆角,彎下腰使勁嘔吐起來,吐不出就用手指摳嗓子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
“嘔!嘔!嘔......”
一灘穢物從冷印嘴裏噴湧而出。
“丫頭!”
葉海見狀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拍冷印的背,見冷印剛才吃的糕點已經吐的差不多了。
自己的時伯母不會這麼不講究?在剛剛給丫頭呈上的糕點裏加了不幹淨的東西?
看冷印吐的這麼狼狽,葉海臉上不禁浮現起一層寒意,回頭冷冰冰地掃視時夫人和綠柳一眼。如果真是這樣,這時府,老衲今天就要讓它變成屎府!
殊不知,時夫人也綠柳此時都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兩個,好好一個漂亮大姑娘,怎麼說吐就吐?
自己的侄兒,莫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好事”?現在孕吐?
想到這一點,時夫人的臉色不好了。
“丫頭,有哪裏不舒服?”
葉海的聲音已不似平時那般溫和,而是冷酷,即將爆發的冷酷。
冷印揮揮手,最後嘔出幾口穢物,擦了擦嘴角,對葉海憤憤道:
“她如此辱你,她家的東西不吃也罷!我剛剛吃的糕點茶水現在全還給她!”
清冷的憤慨聲不大,恰好場內的人都能聽到。
葉海懵逼,“所以說,你是故意吐的?沒有不舒服?”
“嗯!”
冷印憤憤點頭。
懵逼過後,葉海哭笑不得,臉上的那層寒意頃刻間消散,心想現在要不是在時府,他非得好好打一頓丫頭的屁股不可——還是脫褲子打的那種!
害自己瞎擔心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