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陽光明媚。
延夏國京都大街小巷的桃花開得正濃,紅粉白相間的簇團盛開繁茂,桃夭豔豔。
一對如長龍般的迎親隊伍從京都的崇武大道上經過,喜樂洋洋,熱鬧非凡。春風微微拂過,花瓣紛紛雨落,飄灑了一地,也灑在被人群圍在中間的那頂火紅花轎上。
路邊圍來觀望的人,幾個婦人看到花轎漸漸靠近,三五結群的湊到一塊。
“你們快看,這場麵倒是不小嘛。”
“好歹是王爺娶正妃,皇家給沈家的場麵自然是要撐得住的,隻是可惜了這沈家二小姐,二八年華就要變成寡婦咯。”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憐憫。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皇上為什麼要把這沈家二小姐指給玄王嗎?”其中一個婦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為什麼啊?”
那婦人確定沒人注意之後才繼續小聲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先皇在世時最寵愛的皇子就是玄王爺了,要不是玄王爺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說是活不過三年,那龍椅上的——”
“哎呦,這話你也敢亂說,小心!”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婦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提醒道。
那婦人吞了口口水才燦燦地接著說,“今年正是第三年了。”
“那這和皇上的賜婚有什麼關係?”一名年輕的婦人追問。
那婦人湊近了些,一臉興致地接著說,“當朝丞相沈家二小姐從小就被批是命中帶煞,一出生就克死親娘,三歲就克死乳娘,四歲被送到丞相老家涼州鄉下的堂親家,沒多久就克死了堂親一家十七口人,你們說,皇上這賜婚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我也聽說了一些,之前皇上賜婚的側妃、美人、侍妾的八字可都是過硬的,現在看來是明擺著是皇上希望玄王爺早點死嘛。”
“哎呦,這話可別亂說了,萬一被人聽見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花轎正巧經過幾個婦人麵前,幾人默契地閉上嘴,心虛地散了開去。
寡婦?煞星?
紅色蓋頭下的沈初寒微微扯起嘴角,笑得淡然。
人們隻看到皇家表麵的奢華,卻不知皇家卻是世上最汙穢的地方,若真成了寡婦,她倒是樂意。
花轎微微震動後平穩落於玄王府門前,按照延夏國的習俗,這時候就是新郎親自迎接新娘下轎,但沈初寒知道,玄王是不會出現的,因為他今早上舊疾複發,此時應該還昏迷在床上。
“吉時已到,新娘進門。”
進入玄王府,沈初寒被一眾喜婆簇擁進了前廳準備行禮,從嘈雜的人聲中不難聽出,來的賓客應該不少,想必,大多數是來看玄王的笑話的吧。
一個命中帶煞的千金在成親當日的早晨就把夫君克出了舊疾複發,命不久矣的王爺如今還在床上昏迷著,這樣的笑話該多有看頭啊!
“玄王來了!”一聲不高不低的提醒,在場的嘈雜聲瞬間消失,獨留下一人的咳嗽聲響徹整個禮堂。
眾人在恍然大悟後才朝玄王行了禮,隨後才又傳來讚禮郎的唱報聲。
紅蓋頭下忽然出現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修剪整齊的指甲幹淨簡潔,令人賞心悅目,沈初寒詫異片刻才反應過來緩緩遞上自己的手,他的手心布滿老繭,觸感是那樣的踏實,尤其是那柔情的溫暖,有一種令沈初寒安心的力量。
拜堂結束後,沈初寒再一次被簇擁的送到新房,直到晚上賓客都散了,嘈雜聲都消失了,玄王府恢複了一片寂靜後,沈初寒也沒見到獨孤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