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早上剛在湘陰院許下的承諾,還沒過晌午,羊娟便急巴巴地讓侍女接君柔淮過去霞陽院居住。
霞陽院由羊氏與兩個女兒連同侍妾楊氏居住,平時也為侍女們打掃的幹幹淨淨。聽銀鈴說,霞陽院朝陽,是為曆代大夫人居住的庭院,君柔淮的母親還沒過世之前,羊娟就住在如今楊氏居住的屋子裏。
等尉遲氏仙逝後的第二天,襄侯就默許了羊氏入住正院。羊氏入住沒幾天,就把尉遲氏生前的遺物全都打掃出府,連服侍過尉遲氏的侍女也不放過。
這正夫人屍骨未寒,側室就迫不及待的鳩占鵲巢。君柔淮看著霞陽院的裝飾打扮,倒是羊氏的風格。
君柔淮望著合歡樹後頭不遠處的影仙閣,倒不像是有人居住過的痕跡,剛想邁步過去,卻被玉琴攔了下來。
“三小姐,你不能過去,”她說,“那是大小姐出嫁前住過的,大夫人一直不準別人進去,就連打掃的也不行。”
這人都出嫁了,還把閨閣當做寶貝一樣供著,她倒是有點猜不透羊氏心中所想。
正望著,忽然被人拉回了思緒。來人打扮同玉琴銀鈴一樣,行禮耶倒是規規矩矩。她笑著朝君柔淮行禮,恭敬道:“三小姐,大夫人命我帶你前往閨閣,請隨奴婢前來。”
君柔淮沒動。“你叫什麼名字?”
麵前人眼眸微動,柔聲回道:“奴婢名為黎仙,是大夫人的貼身侍女,奉大夫人之命帶三小姐前往暫住的地方。”
君柔淮點點頭。黎仙示意她先走,君柔淮為防有詐,示意玉琴銀鈴在後麵注意著她。既然親自入了虎口,就不能奢望著虎牙能夠善待自己,這一點君柔淮還是明白的。她不知曉黎仙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隻知道提防著黎仙也是沒錯的。
當然,黎仙顧著身後有玉琴銀鈴也不敢輕易對君柔淮動手。恰巧經過霞陽院一處池塘邊,按耐不住想伸出手推搡君柔淮,卻料不到被玉琴銀鈴搶先一步按住了手。
君柔淮冷笑著回過頭來,看著她說道:“你還真的以為我沒有防範?羊娟讓你動手,你也不看看現在我身處的是誰的院子,我出事了你家夫人不也會受到牽連?”
“小姐在說什麼奴婢不明白,”婢女眼中似有閃躲,“奴婢沒有犯錯,在這霞陽院三小姐你不可以動私刑。”
銀鈴斥責她道:“剛才我和玉琴親眼所見你要將小姐推下池塘裏,你還敢狡辯,要不要我們押你去湘陰院和老夫人解釋清楚啊?”
黎仙麵露急色,繼續反駁道:“我是大夫人的婢女,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動我分毫!再說是你家小姐走路不穩,怎能怪在我身上?”
羊氏如今在侯府權利這麼大了,連一名小小的侍女都有囂張的資本。君柔淮抬手就是對著黎仙臉上一巴掌,她不僅要懲戒黎仙,而且還是在霞陽院。羊娟如果大動肝火出來維護,那麼要想她原形畢露那真是太簡單了。
君柔淮一巴掌的力道漸漸在黎仙臉上散布開來,火辣的疼痛蔓延在右臉上。晶瑩的淚珠從眼眶內滑落下來,漸漸變快,黎仙狠狠地咬著牙,紅著眼睛瞪她,君柔淮冷笑道:“你若是不想在大夫人那裏頭又受到一巴掌,就乖乖的給我帶路,不然就看看是你家大夫人的麵子重要,還是你的臉蛋重要。”
“三妹妹這是好大的口氣,連我在碧茵閣都能聽見。”
君柔淮朝著聲音望去,見來人打扮精致奪目,妝容淡濃得宜,晨會在湘陰院見過一麵君柔淮對她還有印象。
她淡淡一笑,說道:“妹妹教訓對主子不敬的婢女,打擾到懷吟姐姐,婢子噪聲大,還請姐姐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