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倒吊鬼(8)(1 / 2)

“嫂嫂,今日由你自己寫如何?”司無正含著清未的耳垂溫柔吮吸,“就寫昨夜你勉強承歡,差點暈厥的事。”

“胡……胡言亂語!”

不等清未掙紮,司無正已經握著他的手展開了宣紙,一言不發地提筆寫道:“嫂嫂近日愈發厲害,上下皆含得緊,雙腿也愈發有力,能攀附於我承受百十來下,且肉身敏感,觸之即可享飄飄欲仙之樂……”

越寫越是荒淫,然而清未無法掙紮,因為司無正還沒有抽身,他的麵色逐漸由鐵青轉為慘白,脊背也不複原先的挺直。

“你若要羞辱於我,何須用這種法子?”

“嫂嫂?”司無正大驚,慌張抽身,將那張寫滿汙言穢語的宣紙撕爛,”嫂嫂莫氣。“

清未不置一詞,咬牙挪到床邊把衣服穿了,再頭也不回地往廚房走,被羞辱的悲憤又演變為無依無靠的淒涼,他捏著灶台邊的柴火,鼻子發酸,隱約瞥見門口不斷晃動的身影,登時又好氣又好笑。明明折磨他的時候一臉坦然,等他真的生氣了又慌亂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司無正小心翼翼地敲門:“莫要與我置氣。”

清未懶得回答,兀自點燃了柴火,結果被撲麵的煙灰嗆得直咳嗽,廚房的門便被人從外推開,司無正慌亂地跑進來拉他。

“嫂嫂沒事吧?”

清未捂著嘴輕咳,見司無正神情是真的擔憂,實在狠不下心責備,幹脆假裝忘記先前的事,隻靠在灶台邊調麵糊。他在沛縣時早飯常做些糕餅,今日心血來潮做一回,也是把麵團當做司無正,狠狠地揉了才解氣。司無正不知道清未的心思,隻要是他親手做的,就覺得好,等日上三竿,兩人用過早膳,再次啟程去大理寺尋找線索。

“今日我不當差。”司無正沒有牽馬,揣著手與他走在雨後的長街上。

他們彙在人流裏緩緩前行,司無正沒有穿官服,那些畏懼的視線便消失了,清未也覺得司無正看起來親近些,笑著說:“原來他們不是怕你,而是怕你那身官服。”

“我以為嫂嫂知道。”

“知道和看見是兩回事。”

“那嫂嫂怕我嗎?”司無正死性不改,說著說著,心思就往不該飄的地方飄,“還是說我穿著官服,你在床上更加……”

清未聽到此處,忍不住抬腳踩住司無正的長靴,在哀嚎聲裏冷笑:“你真以為我不生氣了?”

司無正悻悻地低下頭,不敢造次,隻得尋些和案情相關的話來說:“你覺得房晗的頭顱在何處?”

“頭顱……”他一陣反胃,蹙眉思索,“你們大理寺一般如何處理屍身?”

“都扔在城外的亂墳崗,這幾日下了些雨,隻怕屍身已經腐爛看不出容貌了。”

如此一來,房晗身上的線索也斷了,他們此去大理寺的目的隻好更改為查看房子勤的生平,然而房子勤似乎與裴之遠一般,當值兵部侍郎期間兢兢業業,雖然並無大的功績,但也沒犯過大錯,這般看來,兩位兵部侍郎都無大的過失,那裴之遠私吞賦稅一說又從何而起呢?

“我看過裴之遠的卷宗。”司無正回憶道。

原來前些年城外的小野河被洪水衝垮,下遊百十來戶居民無家可歸,朝廷撥了銀兩賑災,結果因為官員中飽私囊,災民死了七成,事情直到裴之遠被殺才被捅出來,還附帶查出他謀殺同窗舊友的案子,說是震驚朝野也不為過。朝廷本欲好好安置房子勤的親眷,哪知他的兒子直接為父報仇鋃鐺入獄,隻好象征性地給了房母些銀錢,草草結案。

“為何結案得如此草率?”

似是覺得這個問題好笑,司無正望向清未的目光頗為意味深長:“官員貪了朝廷的賑災錢,這可是天大的醜事,不僅吏部避之不及,陛下也要平息民憤,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結案畫押,凶手伏法。”

他忍不住反駁:“那真相……”

“關心真相的除了局內人,就隻剩凶手自己了。”司無正接了清未的話茬,冷淡道,“嫂嫂覺得平民百姓會關心真相?隻要苛扣的賦稅不是劃到他們頭上的,他們永遠不會在乎凶手是誰。”

清未聽得咋舌,明知司無正說的是事實,仍然抱有一絲幻想:“可你在乎,不是嗎?”

他扯著司無正的衣袖,輕聲說:“你為了這件案子奔前走後,難道不是為了真相嗎?”

司無正聞言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瞧著袖口纖細的手指,殘忍地打破了清未的幻想:“不是。”

他不由後退一步,難堪地將手背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