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京城最勁爆的八卦莫過於當今聖人與丞相結親之事,要說這也算不得什麼特別的八卦,更別說榮登京城八卦周刊之首位,再者說自古以來君臣結親之事兒還少麼?
可是,假如這本來內定好的太子正妃突然之間換人了呢?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以及各種陰私事兒可是吊足了京城八卦人士的胃口,憑著他們敏銳的嗅覺更是嗅到了其中的邊邊沫沫,也足以他們八卦許久了。
這太子正妃本是當今丞相的嫡長女司嫿。
提及這位司嫿小姐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啊。
此女出生之時,丞相府邸天空霞光衝天,更是有高人言之:此女命格非凡,貴不可言。
這一句話可是生生的將這個小女娃命運神秘了幾個台階都不止喲。不過後事也果真預言了這句話的準確度。
在此女的周歲宴上,聖人攜六歲小太子赴宴且不說,還親自取名兒為嫿,更是金口大開,將此女內定為了自己的兒媳婦兒,幾日後來下了昭來定這事兒呢。也就是說這未來太子妃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皇家玉蝶上都有了此女名字的一半吧!
司嫿大小姐倒也不負眾望,那個傾城美豔,那個才情卓絕,尤以畫藝為一絕!說起來還是都城老少爺們兒的心目中隻可想象的女神呢!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司嫿將要嫁入東宮一個月前,卻被聖人突如其來的一道聖旨貶為了太子側妃,其妹司妤為正妃。
這對於正主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
好麼,話說回來,這司妤又是哪個喲?
八卦群體們紛紛腦補,發現不認識此女,而且在這京城那麼久愣是好像沒有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於是便紛紛按照司嫿那個傾國傾城的模樣兒來想象,難不成這個沒有什麼名頭的司妤二小姐是那“隻應天上有”般的神仙人物?然後被太子殿下挖掘到了,就這麼著換人了?再上演了一場苦命鴛鴦鍾情眷屬的戲碼?
且先不說這些。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之日也,有人歡喜有人愁呀。
此時已是子時將近,月光灑滿大地,給都城裹了層神秘輕薄的紗衣。
偶爾街頭巷尾的幾聲犬吠,偶爾樹頭草叢傳來的陣陣蟲鳴。
夜深人靜,該睡的也都睡了。
可是在丞相府的西南屋院,那片窗扉閃著微弱的燈光,在這深夜裏顯得格外的孤寂。
這西南位置的姒嫿閣便是司大小姐的院落。
婢女清荷一手端穩了燈油,一手半掩著正打嗬欠的嘴,走到燈架前將手裏的燈油添了進去,撥了撥燈油中垂下去的燈芯,整個屋子由此也亮了幾分。
書桌前,女子素手執筆,未被束縛的青絲柔順卻無力地貼在胸前,一襲紅衣似火。可低垂的臉頰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清荷無聲歎息著,輕輕走上前去,柔聲道,“我的好小姐,您就快歇息了去吧,夜都很深了,明天便是您的大喜之日。”
女子拂動的手腕猛地停滯了下來,盯著筆下的美人圖。
美人圖上畫著一個背對著眾生紅衣似火的女子回眸凝望,那窈窕的身姿在油燈下顯得格外薄弱。
美人雖美,卻隻有姿態而沒有臉。
是了,司嫿覺得傾盡自己之力也不知該給此女畫上怎樣的一副容顏,還有心裏的那對眸子。
司嫿的身軀顫了顫,一手捂住了胸口,半晌才喃喃道,“大喜麼?”
蒼白的容顏似哭非笑,青筋鼓滿的雙手是那麼的枯瘦。
一室安靜。
驀地!女子哀哀悲戚道:
“清荷!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你說啊!你說啊!”
女子的模樣何其可憐。
她低低喃語,零零碎碎地說著一些話,似是說給自己聽,又似是講給清荷聽,神情淒慘,說著說著,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布滿青筋的雙手猛地捂住胸口。
“噗!”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鮮豔刺眼的紅染滿了未完的美人圖,司嫿隻覺天昏地暗。
“啊!小姐!您怎麼了?不要嚇奴婢啊!來人啊!來人啊!”被此景驚嚇住得清荷頓時失了方寸哭喊了起來。
奈何夜深。
突然一陣詭異的冷風吹開了窗戶,一室黑暗!
“走水啦!走水啦!”
刺耳的銅鑼聲驚喜了滿城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