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就是這麼無常,或許你上一刻還是富家公子,此刻就已經一盆如洗。或許之前還在亡命奔波,今天卻乳燕歸巢。就如此刻的王孟,經曆生死,直麵親人離去,卻戲劇般的碰見稀奇古怪的人,莫名其妙的進了稀奇古怪的歸去宗,望著眼前稀奇古怪的場景,不知所措。
之前路上,清茹冷然不語,王孟也不知說些什麼。隻是適應了空中極速飛行後便不在看腳下大地,卻一直盯著載著自己的紅緞,像風一樣飄然,像水一樣柔亮,迎風而上,卻沒有半絲聲音,隻有風刮過耳朵的轟鳴。後來,清茹才淡然說了一句“它叫飛仙綾”。王孟回過神來,看了看清茹師姐,麗人依舊淡淡的看著前方,仿佛說話的不是她一樣。
“到了,抓住我的衣袖,我們下去。”王孟才又傻傻的看了看腳下大地。是一個道觀,哦,道觀不會這麼大,這是歸去宗,依舊看不真切。周圍都是山,把歸去宗圈在中間,山不是很高,就在腳下,卻青青鬱鬱看不到邊,連著盡頭的藍天白雲。
不多時,王孟就又感覺到了腳底的踏實,放眼望去,是一片廣場,入眼的不是飄然的宗門子弟,而是鼎,三足圓鼎。足足九排,每個足足一丈高低,別說年少的王孟,就是眼下那些個別魁梧的漢子,竟然差著鼎沿還足足一頭。不是廟裏常見的青銅鼎,而是麵呈黑色,其上紋路各不相同,有雲端初現的龍首紋,有無邊浪濤擁著的鯤鵬紋,有怪石嶙峋閃現的蛇神紋,但都栩栩如生,似要衝破鼎麵,飛嘯而出。王孟就靜靜的站在那裏,沒人觀望,沒人駐留,似習慣了一切。
不多時,耳邊傳來“走吧”。是清茹師姐的聲音,也如那巨鼎一般烙在了心裏。
聽罷,便乖巧的跟在清茹身後,漫步向盡頭走去,一路走,一路數,沿路也是九鼎,就這樣遍布在廣場上。接著便是三座雲橋,在陽光的照耀下,其小的的湖水升起陣陣水汽,像霧一般籠罩在橋上,讓王孟如置身仙境,不禁感歎,仙人真是無所不能。沒錯,在王孟心裏,自己是在傳說中的仙界,而且還有一個美麗的仙子正是自己的師姐。踏上雲橋,忽聞嘯聲,啪啪啪跑到橋邊,俯身看下去,湖裏有影子晃動,交織,和清茹師姐的飛仙綾一樣,婉轉浮動,卻不知什麼。正想著,一條巨蛇騰水而起,細看,腮邊有翼,身著鱗片,嚇得王孟便是後退到橋中。“咯咯,那是蛟,聽說每過萬年,便有蛟龍出世,騰空而起,化仙而去,多麼久遠的一生啊。”王孟看相清茹,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從不多說的紅唇輕輕吐露著每個字,也望著那蛟再次潛水而去,久久不願回神。
“師姐對我有恩,無論多久,我在,便會一直守著師姐。”
無聲····
“走吧,下了橋,便是歸去宗主殿,我帶你回來時已經發出信符,現在都已經在主殿聚集了。本次三人下山收徒九人,另兩位師兄每人帶回四人,唯獨我隻帶回一人。一會掌門老祖會當場詢問你們來由,檢查資質,分派宗係。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領著王孟進了大殿。一進大殿,一股清風伴著禪香的味道撲麵而來。直奔高台首座,麵向上位的一個長須老者便跪拜下去。
“老祖恕罪,清茹此次下山,隻帶回一人,王孟,拜見老祖。”
“徒兒拜見老祖。”
“哈哈,起來吧,我可是幾百年沒收徒了,你這徒兒說的巧啊,哈哈,倒是個喜人的孩子。”
瞬間,大殿十多人便笑了起來,不過其中意味難明,似乎帶著嘲諷。
“老祖恕罪,是清茹教導無方。”說完再一叩首便拉著王孟走到了側坐一個正在閉目神遊的老者身後站著。
“好了,靜靜吧,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別人稱我為歸運子,暫居本宗掌門。你等剛入我宗,但我相信以後都是歸去宗頂梁柱,為人要一身正氣,不畏奸邪才好啊。歸去宗門下五峰,除主峰外,東峰紫陽,每朝伴日而起,納紫氣入身,成陽剛之體。西不來峰,術法最廣,可博覽群書,見證己道。南據祁峰,是本宗前輩另辟蹊徑自證劍仙之地,其上有玄天壁,便有當年前輩劍法刻於其上。北峰名叫化神峰,前輩進身之術多在其峰,自古便是我宗重地,你等新進弟子,列於台前。待我問明來曆,便許各位自行選峰。”
“是。”
“徒孫劉恬汝,是荊湘地湖州邑人,自幼習武,天賜大運,於盧師兄帶上山來。”
“徒孫陳虎,是荊湘地央連邑人,自幼孤兒,不知父母,於劉師兄帶上山來。”
······
“徒孫王孟是水齊地三水封邑王德鎮人,家裏是木匠,和哥哥遠走尋親時被清茹師姐帶上山來。”
“張虛之,你家裏世代富貴,一同族叔叔更是建元地地頭蛇不死淵門人,為何遠來荊湘,拜我歸去宗?到底是何居心,還不道來!!!”
王孟剛說完,便被這一聲厲喝嚇走了心神,冷汗一出才知道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