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鎮,朝陽剛剛升過東麵的山頭,溫暖而不刺眼的陽光籠罩著遍地的房舍,給小鎮帶來了絲絲生機。遠處山上的農舍裏剛有著炊煙升起,鎮上的店鋪卻早已開張,甚至已經能聽見隱隱約約的攤販子的吆喝聲。
時過不久,路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連早晨的鳥鳴聲都已經無跡可尋。可山上林間小路上卻仍舊能聽見蟲鳴鳥唱。這裏有幾十戶農家人,既有山間放牧的,也有跑來墾荒的。村頭就是一牆籬笆樁,此時正有一婦人好像在對一個十多歲孩子囑咐著什麼。
“猛兒,吃飽了就早早去吧,劉師傅是附近幾個鎮上有名的木匠師傅,你能成為他的徒弟肯好好學藝總也能有出頭之日”。
“娘親,我知道了,我不會惹師傅生氣,會好好學習的,師傅已經說了,今天就能開始教我做木雕,以後我學會了到鎮上去賣好好孝敬您和我爹。”說罷,邊拿起門口的一個小木匣順著山路飛奔下去。這婦人笑了笑,又歎了口氣,轉身回去。
陽光在林間密燁中灑下來,仿佛一切都那麼溫暖,讓人不由想要駐足感受一番。可猛兒終究是個孩子,哪有那許多心情,隻道一路小跑衝下山去,口中還哼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可就在猛兒飛奔之時,眼角忽然好像看到了一黑影,從林間傳過,這也讓他放慢了速度,可就這一下,卻幾乎救了他一命,正好一箭擦這耳朵過去。
“哎,哪來的小兔崽子,嚇跑了小爺的獵物,真是討打。”
說話間,猛兒就看見一夥人出現在眼前,都是和老西叔家的大哥西洪一般大小,為首是個穿的很漂亮白色衣服的少年人,唇紅齒白,可是幹淨。不過洪哥這也肯定下地了,哪和他們一樣,在山上溜達。其實山上也就那麼幾個孩子,除了一塊玩的,就是這西洪年紀稍大,也不過十五歲,可山上的孩子十五早就能下地幹活,淘到老婆的肯定都準備生娃子了。正在猛兒胡思亂想間,一道聲音又已傳來。
”公子,這肯定是山上賤民的孩子,不過這孩子還小著呢,諒他也不敢衝撞您,不過不給點處罰這山上還真沒人知道您的威名。公子,山上的孩子見得野物多,不如就讓他帶咱們走它一遭,興許收獲更豐呢。”這是一個瘦的跟竹竿似的小哥,身體不怎健壯,這嘴倒是滿滿花花主意。
“賀二,你把他拉過來,就這麼給他說,小爺今天要是能滿載而歸,就賞他串糖葫蘆。”山上的孩子,糖葫蘆都沒見過吧,這少年郎想著。
“哥哥,我不能跟你去,我還要去鎮上劉師傅那學手藝呢。如果你後天有時間你來找我吧,我後天正好在家尋些好樁子給師傅,自己也能找些木材練練手法。”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公子是什麼人,是鎮上首富李大爺的獨子,讓你左你就左,讓你右你就右,哪有這些由頭,惹怒了老子,不用公子出手,就把你打個半殘扔下山去。”
此刻,猛兒才知道,這些人不是山上的哥哥弟弟,當下就想跑,可一圈人團團圍住,又怎麼跑得了。平時娘親就說到了鎮上什麼都不要看不要問,直接去師傅家,不然就有壞人找自己,自己一直很聽話,哪成想,在山上還能碰上這種壞人。此時,走也不是,站也不是,竟然又胡思亂想起來,終究是個孩子。
“大哥,大哥,這是我弟弟,在山下鎮上學手藝,這山上也沒跑過,還真帶不了你們。要不這樣,我帶著幾位大哥走這一遭可好。我從下待在大山裏,哪有山雞哪有野鹿我一清二楚,我早就想抓幾隻兔子回去,不過可沒用大哥們的好弓箭。”是洪哥,猛兒趕忙轉身,正看見一個國字臉,劍眉星目的小夥,不過此刻臉上有泥有汗,倒隱藏了幾分英朗,肩上又橫著一鋤頭,更是眾生相。其實洪哥抓兔子哪用得著弓箭,幾個樹枝編繩就能天天拎著大兔子,我平時可沒少跟著洪哥吃,猛兒癡癡的想著,不過洪哥這麼說肯定有道理。
“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果騙了我,你倆可都沒好果子吃。如果能成,就前頭帶路吧。”
“好好好,這就走。”轉身又對猛兒說“小猛,趕緊下山去吧,不然師傅等急了可就不教你好手藝了。”說完就招呼著這夥人往山上走去,沒有走猛兒走過的路,而是岔著小路消失在林間,猛兒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不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