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忘記的，再次想起。
曾幾何時，是這般的明月，是那般的黑夜。
那一天，她失去了原有的美好，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消散，破碎。
她永遠忘不了父母帶血卻微笑的臉，永遠忘不了哥哥如釋重負般的笑。
……
她很喜歡喝酒，因為孤獨。
……
她不喜歡明月，因為害怕回憶。
……
“為什麼要讓我憶起那一夜……”李姝靈眸含淚光，喃喃道。
原本，她以為忘了就不會有悲傷，但是……她太天真了。
因為，許多事情……是忘不掉的。
曾經遺忘了的，或者……自以為忘記了，其實不過是因為心中刻意的回避，從而無法看見罷了。
在心裏，或許已經忘記了，但是傷痛，卻還在，刀鋒一般銘刻於心尖。
“我……好想你們。”李姝靈輕聲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眷戀。
“我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但我們卻不能聽天由命。”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巫暝扭頭看去，竟是舞雪瀅。
她的俏臉之上依舊是化不開的冰冷，寒眸之中也充斥著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她微倚在桌榻邊緣，距離他們足足有十米。
靈師符師的聽力倍棒，李姝靈的聲音雖小，但隔著這麼遠依舊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不能聽天由命嗎？”李姝靈輕聲道。
“我們需要改變自己，學會適應。或許會痛苦，但至少不會痛苦一生。”舞雪瀅柔聲道，“若是什麼都不做，活著有何意義？”
“麵對痛苦，至少比在傷痛中被遺忘要好得多。”
李姝靈的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聞言，巫暝心神微顫，這兩個天之驕女，也各自有著難以忘卻的過去呢。
舞雪瀅緩緩起身，在房間中踱步。
“我出生時，天白如雪，水流為冰，冰起作塔，萬裏落霜。”舞雪瀅緩緩地道，神色沒有分毫的變化。
眼神依舊冷漠到讓人心寒，絕美的臉頰依舊冰冷至人靈魂。
“百日那天，取心血為祭，煉冰帝之劍，使之成為了我的本命法寶。”
“冰帝之劍與我身體相融，曆時三年，期間我身如寒冰，物觸之即封。”
“三歲那年，開始修煉。”
“四歲參悟冰之道，修為突破至攝靈境。”
“五歲獲得冰心徹玉骨神功，從此每日苦修，幾乎見不到親人。”
“五年之後，突破至靈旋境。期間因冰帝之劍，幾度沉睡，總計時間長達數年。”
“我幾乎沒有感受到親情的存在，我的生活除了修煉，便是沉睡。”
“一直，至今。”
舞雪瀅輕聲道，神色沒有分毫波動，仿佛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仿佛所說的人不是自己。
旋即，她深深地看了眼李姝靈：“你的過去，至少比我要好。”
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凝重。
她之所以性情轉變成如今的樣子，不僅是因為冰心徹玉骨神功，更是因為年幼時的經曆。
這份過去，使得她的內心逐漸冰封。
舞雪瀅秀眉微蹙，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今天，幾乎是她這些年說話最多的時候了。
巫暝則是微微眨了眨眼，他修煉到這個境界，才用了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