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曼莎愕然,因為她急切之間無法理解“鬼蝶同類”這樣的描述。
鬼蝶遭炭化而能飛能動,這已經是相當詭異的事。在她看來,是卡內夫用意念驅動鬼蝶,如果停止意念,毫無生命力的鬼蝶隻不過是“蝶屍”一具。
“我懂了。”林軒回答。
“謝謝,你真的不是個普通人,我真沒想到在中國的西藏邊陲能遇到你這樣的大人物。隻可惜,我們相見恨晚。”卡內夫說。
“不,應該說,我們來日方長。”林軒立刻回答。
他意識到卡內夫已經做了某個決定,因為這一點已經從對方堅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來。
卡內夫搖頭苦笑:“太晚了,太晚了。很多人都以為驅蝶者是主人而鬼蝶是從屬,但恰恰相反,從我第一天煉化鬼蝶開始,它就是我的靈魂之主,我們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一起,就像你們中國苗疆的大煉蠱師一樣。之前你說得很對,驅使鬼蝶之術的確是入侵北京的沙皇使臣從義和團手上搶來的,但是因為俄羅斯的極寒地理環境,始終不能培養出上等的蠱蟲。我的祖先接觸到煉蠱術之後,醉心於蠱蟲世界,反複研究,終於創造出驅使鬼蝶之術,受到曆代國王、總統的重用,並成為俄羅斯北部的大家族。”
他收起掃描槍,交還給林軒,又從口袋裏取出一支精致的微型聽診器。
那聽診器比普通醫學聽診器的結構更複雜,具有四耳筒、雙探頭,其中一對耳筒和探頭極小,直徑僅僅如半個小指甲蓋,已經不適合人類使用。
“我的祖先,對中國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惡,或許上天在冥冥之中要為中國人討還公道吧,每一代祖先都死得極慘。三十年前,我父親的身體異化為人類軀殼、蝴蝶內髒,整日棲息在樹林中,既無法從人類食物中攝取營養,又不能像蝴蝶那樣,從植物花粉中進食。他臨死前,全身化為齏粉,連個屍體都沒留下。”卡內夫已經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清朝末年,政府無能,外不能抗禦八國聯軍,內不能平定山賊匪患,全國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是中國曆史上巨大的瘡疤,每次揭開,都鮮血淋淋,慘不忍睹。
“你的祖先隸屬於沙皇俄國哥薩克馬隊,是嗎?”林軒問。
這次,薩曼莎代為回答:“卡內夫的祖先巴沙廖夫獲封過沙皇遠征軍天馬勳章,曾作為進攻中國大沽口的先遣隊大將軍,率領七艘軍艦、兩艘魚雷艇抵達中國近海,麾下還有炮兵、騎兵、工程兵、鐵道兵、步兵、浮橋隊等多種兵種以及嗜殺成性的哥薩克馬隊。據資料顯示,巴沙廖夫最早是高加索地區的一名獵戶,加入哥薩克馬隊後,屢立戰功,遂連續得到擢升。”
在中國人的曆史記載中,俄羅斯哥薩克馬隊臭名昭著,毫無人性,不但禍害邊疆地區的中國人、蒙古人、朝鮮人,就連本國其它民族的平民也不放過。
“嗜殺者,天必殺之。”林軒淡淡地說。
天道輪回,那是大自然生物圈中的循環平衡之術,中國人的祖先早就看到了這一點。
“修行蠱術者,必不得善終。”卡內夫低語,“那是就是黃蓮聖母林黑兒留下的《萬蟲之皿》第一頁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