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虛空倩影(3 / 3)

丁峻微笑搖頭:“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阮風跳起來,瞪圓了眼睛:“好一個他們他們你是你!這個社會實在他媽的不公平,像你這樣的人,身邊少不了美女左擁右抱,銀行卡裏的錢金山銀海一樣,出來辦事毫不費力,總有一大幫狗腿子替你賣命。好聽的、好玩的、好做的、好看的都被你占全了,可我呢?辛辛苦苦地爬來爬去,累得跟狗一樣,還要冒著生命危險。老天爺,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你長得又高又帥又有人緣,我長得又矮又瘦又沒有朋友,最後還落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等他咆哮著發泄夠了,丁峻才指著衛星電話,微笑著問:“青龍說什麼?”

阮風咬咬牙,把電話丟到丁峻懷裏:“你們熟,他又服你,自己打電話問問就是了,何必消遣我?”

丁峻拿起電話,一個人走出山洞,坐在吉普車上。

他從不發牢騷,因為那是一個男人無能的表現。相反,那種徹頭徹尾的沮喪情緒是他前進的動力,因為他始終相信自己的父親丁嘯天常說的一句話——“人生之中,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正是因為有這種正確是生活態度,他才能在高手如林的三角洲部隊裏始終保持著單兵格鬥冠軍、射擊冠軍、戰略戰術布置冠軍,成為十年來最傑出的單兵之王,並獲得了美國總統親手頒發的“獵王”純金徽章。迄今為止,該徽章隻頒發過兩枚,上一枚的獲得者,是係列電影《第一滴血》的主角原型、三角洲部隊“蝰蛇特戰組”組長肯德森。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哪怕是一萬次從零開始。”他抬頭仰望著近乎透明的藍天,對於即將到來的戰鬥,始終心如止水,毫不激動。

再向前,就是世界聞名的古格王國遺址,能夠證明古格人雄霸阿裏地區的唯一證據,就是那些暴露在藏地風雪中的斷壁殘垣。在丁峻開來,時間是巨大的磨盤,能夠磨碎一切,令千萬英雄化為烏有。

兩小時後,阮風才從洞裏出來,臉上的沮喪和鬱悶稍微減輕了些。

他打開車子的後門,拖出一個紙箱,裏麵是真空包裝的牛肉幹、烤魚片和啤酒。

“喂,喝點東西吧?”他揚聲問。

丁峻擺擺手:“不用了,謝謝。”

阮風掃興地打開一罐啤酒,一口氣灌下去,響亮地打了個酒嗝,突然大聲唱起來:“美麗的夜色多沉靜,草原上隻留下我的琴聲。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郵遞員來傳情。等到那千裏冰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來春風。可可達拉改變了模樣……”

“好聽。”等他唱完,丁峻輕輕鼓掌。

“你知道這是什麼歌?”阮風仰著頭問。

“是《草原之夜》,歌詞來自大陸八一電影製片廠導演張加毅,譜曲者田歌,歌曲誕生於新疆伊犁地區可克達拉農場。1990年,這首歌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命名為‘東方小夜曲’。我說的對嗎?但這裏既不是新疆,也不是草原,而是西藏。別為根本不存在的女孩子發瘋,那是沒有意義的。”丁峻微笑著回答。

其實,阮風唱得荒腔走板,並不好聽,但一個人隻要還能唱歌,就證明思想沒有崩潰。

“我從沒愛過任何一個女孩子,這一次,偏偏愛上了這樣一個女孩子。古人說,鏡花水月一場空,大概就是說的我這種情況吧?”阮風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