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萌芽
踏著草地,一陣涼風突然卷來。“要是大暑天來這麼一陣風就爽了!”鬆恩捂著眼睛邊小跑邊喊著。沒功夫去害怕了,他們倆隻能一口氣衝到校門口。
兩個多月的假期過去後,校園小操場的新環境讓鬆恩和希德大吃一驚,這在以前操場裝修時,大家都聽著“噠噠噠”的敲打聲踩著坑坑窪窪的地去上課,要是下雨天就更麻煩。這下好了,綠茵茵的草地,踩在腳下軟乎乎的,盡管這並沒有讓鬆恩放鬆下來。
特別是在上樓梯上,鬆恩又想快些,又想慢些;又想趕緊麵對著即將要麵對的,潛意識裏又巴不得晚點見到。希德看了看鬆恩,融入一個新環境對於希德而言不算什麼,於是他伸出手放在鬆恩肩膀上,隻是放在那裏,什麼也不多說。
到了第三層,就是三年級那層,希德和鬆恩一起停在了六班的門口,相互道別後希德才走進自己的四班。
無論如何,鬆恩還是挺起胸膛,背著承重的包走進了六班。恩,學生們已經來了半成多,他幾乎沒看見一個自己班上的同學。這對他而言很糟糕。忐忑不安的心情讓他感到身體變得的像一塊大石頭一樣,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座位上。拿起書來溫習,但其實就是在擺擺樣子。
窗外沒有陽光照耀,也聞不到花香彌漫。烏雲壓住了旭日,空氣中彌漫著殘餘的潮濕氣息。進來看到的所有同學,沒有一根能讓他找到一點兒親切感,那個所謂“廝守一輩子”的她存在嗎?這和希德說得完全不一樣啊…
他不停安慰自己:“隻是一個上午,隻要考完兩場試…我是個戰士!戰士就要像有擔當一樣麵對一切…”
“嘿,你黑白畫怎麼樣?”一個聲音把鬆恩從內心世界拽了回來。他回頭一看,一隻毛發發棕的紫薰貓正朝他笑著,“不怎麼樣,我最不擅長黑白畫,但我彩繪還可以!”
那隻貓兒一聽,無奈的抖了抖肩膀,“我黑白畫很沒把握,而且整個假期都沒複習。”鬆恩一聽,一下子興奮起來,“你也沒複習?看上去要完蛋了。”
鬆恩看著那隻貓兒,他的頭發很短,但很帥氣,即便是坐著鬆恩也能感覺到他也是個大長腿。
“齊澤,你遲到了!”門口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了出來,一個又高又大的身軀站在門外,低著頭進了門,那是艾布納·維克多,19.2厘米,整個年級最高的男孩。
身後那隻貓兒又找鬆恩說話:“嘿,你原來幾班?”“三班,鬆恩·沃爾森。你呢。”“齊澤·維克多,你好鬆恩。”
鬆恩心裏想:“大高個都姓維克多嗎?伊爾維。齊澤,希德,這裏又冒出個…艾布納。”
沒多久大多數學生都到了,鬆恩無意識的環視了周圍,瞳孔裏放射不出一點色彩,當然了,他基本沒幾個認識。大概在正前方不遠處的左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大概距離鬆恩也就三四桌的距離。
“還有誰沒來?”鬆恩望著那個位置,看了看黑板上的時鍾,7:54。
“報道!”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從門口傳了出來,仿佛聲音再小點鬆恩就一點聽不到,緊接著一個身軀快速的竄了進來,向那個方向走去。鬆恩看著她,不同尋常的兩隻長耳朵告訴他,她是隻兔子。
鬆恩趁著發卷子時間,忍不住的去觀察了一下她。恩,她的耳朵很長,在鬆恩潛意識裏,所有的兔子都是雪白的毛發,但這隻不是,她的毛發是那種有點深的暖金色,就像鬆恩的頭發一樣。兩隻耳朵用一隻彩色的布捆好了,就像是馬尾辮一樣。頭上的秀發劉海似得垂在額頭,如果鬆恩觀察再細致些,他會發現這隻兔子臉上鼓鼓的肉。
這時,那隻兔子旁邊的一個女孩笑眯眯的向兔子打了聲招呼。那兔子先是一臉差異,然後也笑嘻嘻的回應。
“天哪,她在笑?這是在笑嗎?”鬆恩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孩,那一笑,暖金色的眼皮睜開露出大大的瞳孔。什麼表情都沒有,但就是心裏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或許那幾秒,鬆恩忘掉了恐懼,就像在采集黑鬆露的四月一樣,是幸福的…
噢!是時候該考試了,試卷已經發到了鬆恩麵前,第一節先考彩繪,於是鬆恩桌前擺滿了自製的蠟筆彩墨。
拿上卷子後,鬆恩才鬆了口氣,都是之前就考過的題。
大約兩個小時的安靜之後,時間到了,小組長把試卷收上去,第一次考試就結束了。鬆恩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
“嗨!你是新來的嗎?”又一個聲音傳過來,但估計那不是隻兔子,鬆恩睜開眼睛,一隻毛發有些偏黑的貓兒,也是個女孩。
“還好,彩繪我比較在行,上午好!鬆恩·沃爾森。”
“嘻嘻!”那貓兒張開著嘴突然笑起來,大眼睛眯成一條縫,“不用這麼客氣,弗洛拉·希米,歡迎來六班,鬆恩。”
相對其他班,六班雖然陌生但是相對而言是最熟悉的了。隻是現在這裏他認識的真的挺少的。
左邊是他的同桌,邦尼·米勒,皮膚和毛發很白,也是隻貓兒,女孩,個子比較高。鬆恩剛來這個班級就和這些同學打成一片,這令他很是欣慰。隻是,鬆恩總是忍不住想去打聽關於那隻兔子的消息,她的座位,她的容貌,一切都想知道,為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下一場就是黑白畫,不安又重新爬上了鬆恩的心頭。但比起自己,身邊好像還有另一個更抓狂的家夥!那就是齊澤,他瘋狂的翻著書包,看上去比鬆恩還要不淡定,“你們誰帶了黑白畫教科書!”
這時候來借教科書已經晚了,因為鈴聲已經響起了。
老師發下黑白畫紙的那一瞬間,鬆恩的“苦差”就來了,還有那位齊澤。恩,用黑墨水和灰鉛筆在白紙上勾勒出藝術品,這真的不是鬆恩的強項啊。
90分鍾後的一陣鈴聲結束了鬆恩和齊澤的噩夢。齊澤還沒等組長來收畫紙就一下子趴倒在桌子上。鬆恩等了半天,卻沒有同學來收,因為組長還沒有畫完。
老師看到了有組沒收,就突然把眼光放在一個女孩身前,那隻兔子。“你…叫什麼?”“安蒂,安蒂·路易斯。”
“好的安蒂,去收收五組卷子吧,麻煩你了。”
鬆恩一下子緊張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緊張,但那隻小兔子一步一步走來,鬆恩就是感到每一處神經都繃緊。當兔子走到他麵前,準備收起鬆恩的試卷時。鬆恩感到全身都開始亢奮,同時又被什麼涼涼的東西壓了下去,像是心尖上收了什麼按摩般的刺激。
當那隻兔子的毛爪伸到鬆恩的桌上時,鬆恩看到了,看清楚了,她的臉。也不知道是不是鬆恩兔子見得不多,當他端詳她的臉時,心裏的感受最清晰的描述,隻能說,
就像是打量著一堆精品絨木麵料;
就像是品嚐著一份黑鬆露三明治;
就像是趴在絨木樹的屋子內看星期五的夜雨,嗅著泥土芳香幻想第二天成型的黑鬆露…那種感覺,應該是能夠歸於一類。
哦是的!還像…像……什麼呢?
鬆恩想不出來了,兔子收試卷的速度就和她們跑步的速度一樣,一下子,那兔子就跑到了講台前。
“還真是麻利。”大家都開始收拾書包了,就隻見鬆恩還在座位上,呆呆的注視著那隻兔子,那個女孩。
“嘿!鬆恩,一起吃午飯怎麼樣?”鬆恩回頭,是齊澤,他果真是高,鬆恩站起來也得抬起頭仰視他。
“好啊,反正下午也是要一起去采集鬆露。不過我下午還要去應聘。”“這麼勤奮?你到了年齡了?”“是的,今天剛到。”齊澤愣了一會兒後,突然笑起來,“哦!我明白了,生日快樂鬆恩!”“你也是,感恩節快樂。”
大家剛要走時,班主任來到講台前。他是隻看上去年紀較大的鬆鼠。
“所有的同學們,不管是新來到六班的同學,還是原先都在的同學,老師先對你們說聲午安。我是史迪倫老師,是你們三年級的班主任。辛苦大家考完兩場試。現在是11:45,你們有三個小時休息時間,可以去吃午飯,下午2:45我們將一同前往絨木園采集鬆露,明天還有兩場對你們能力檢測的測試,請大家晚上做好準備。”老師輕咳兩聲,“另外,秋季運動會將在月底舉行,請大家抓緊前來報名。感恩年節快樂同學們!”“同樂,老師!”
要開運動會了,鬆恩還不是那麼感興趣,因為運動會無非就是為一群體育健將叫好,沒事時和鄰桌聊聊天,看看書什麼的。
於是鬆恩和齊澤走出教室,“那隻兔子,是叫安蒂是嘛?安蒂…”鬆恩想著想著,在校門口撞見了兩個家夥…
“鬆恩!”是的,那是布朗和伊爾維。“你們怎麼來了?”
“來陪你吃午飯,怕你個子小沒地方占座兒。”
於是鬆恩隻好一起和他們兩,還有齊澤走向餐廳。
正午的陽光可真是毒辣,一下子又恢複了夏天的本色,好在是末夏,鬆恩能感受到天氣在一點點轉涼。
他們一同來到了學校不遠處的一家餐廳,門口上掛著“穆勒起司”的招牌,這就是早上布朗說得那家爵克餐廳。
餐廳比較大,來吃飯的客人也比較多。鬆恩和夥伴坐在靠窗的一個餐桌邊平常餐點。“和你說實話吧鬆恩,我和伊爾維本來打算明天再帶你來應聘,但我覺得你還是趁早的好。這家餐廳是一隻爵克貓開的餐廳,爵克貓你比我們還了解,幹淨嚴謹做事一絲不苟,早點進來實習鍛煉對你有好處。”邊說,布朗便從書包裏掏出一份白紙來。
“我把你的簡曆捎來了,我把你的出生信息稍作改動了。”
“恩?”鬆恩詫異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改出生信息?”的確,出生日期上麵,喬納324年9月16日下午1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