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捆著一條骨瘦如柴的漢子,直拖向樟木村,從村頭到村中,直鬧得雞飛狗跳,整個村子都被攪得不得安寧。
星星點點的燭火接連不斷地點起。
待膽子大的梁三先出來打探,發現被捆的人正是好賭成性的金鬆後,招呼了探頭探腦的鄉親,所有人便都打起了退堂鼓,閉戶不出。
這群人盛氣淩人,像拖著一條喪家犬一樣拖著金鬆往村尾走去。
片刻後,梁三的幺弟梁家福拚盡吃奶的力往金鬆家跑去。
“嬸娘,快讓滿堂姐姐跑,他們要捉滿堂姐姐。”梁家福拍開了金家的門,驚惶失色地低吼。
金鬆的媳婦徐氏早就聽到了風聲,知道夫婿肯定又欠了一屁股賭債,人家上門要債來了,剛才正在後院挖餘下的一丁點嫁妝,聽到梁家福這番話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與你滿堂姐姐何幹?”橫行無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徐氏才回過神來,啞聲問。
“梁三告訴我,他早個兒聽到的,那陳大財主看上了滿堂姐,要娶回家去!”梁家福把門栓上,回頭就看到金滿堂拿著一把菜刀跑出來,驚得目瞪口呆,同時眼底飛快閃過一道微妙的光芒。
那陳大財主到底是花甲之年的老人家了,徐氏一聽,當下眼冒金星不知所措。
“姑奶奶今天跟他們拚了!”年紀輕輕的金滿堂咬牙切齒,一把推開梁家福,往門外直衝。
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如何敵得過粗野壯漢?
“滿堂,你回來。”她走了好一會,徐氏才幡然回神,慘叫一聲追出去。
這時,金滿堂已經和賭坊的人對上了。可她一個小丫頭,大男人哪裏會放在眼裏。
“這丫頭不怎麼樣嘛,瘦得像根骨頭一樣,陳爺怎麼就指著要她?”打手不解。
“你懂個屁,時辰八字合就得了,誰要管長什麼樣。”
“對,吹了蠟燭,還不一個樣!”
“滿堂,刀收起來,刀收起來。”臉青鼻腫的金鬆一看女兒呼哧呼哧地噴著氣,鼓起腮幫兒的模樣竟也有些害怕。
“你給老子閉嘴!”打手一個耳刮子過去,“啪”的一聲大響,把金鬆打得頭暈眼花。
“嗨,你們要教訓他盡管教訓,隻是莫要到咱們家來撒野。咱們家還有一個小弟弟,可經不住這陣勢!”金滿堂對父親早就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點到閻王殿報到。
“小姑娘,你爹欠我們五十兩銀子,要拿你來抵債。”陳東也懶得和一個小丫頭片子玩口水仗,直說了目的,“既然不想鬧大了去,就跟我們走吧。”
“呸,他欠的該他自己抵,憑什麼我來給他抵!”金滿堂痛恨地瞅著金鬆,恨不得刀就往下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