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寒風刺骨,滴水結冰,漫天銀白。
臘月初八,世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小孩小孩你別哭,過了臘八就是年,拿著糖粥解解饞。
臘月初八,鳳棲宮內,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隻有沈貴妃直直的站著身子,一隻手不經意的扶了一下自己的腹部。
“沈貴妃,您……”趙宇看著他口中稱為沈貴妃的女子,站立不動為難的說著。
“趙宇,你什麼也別說了,這聖旨上的內容,你我二人都心知肚明,我跪與不跪又有何區別,你宣旨吧!”
趙宇看著沈相思麵容上鎮定自若,但是他仍撇到了她緊緊握著拳頭的左手,才知道她是多麼緊張。
但聖意難為……雖然……哎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太尉養女沈相思,通敵叛國,禍亂朝綱,蓄意謀反,現將其貶為庶民,廷杖80大板,交宗正府。欽此。”趙宇宣完旨意後,雙手高舉著聖旨,等著沈貴妃接旨。
宗正府,不似天牢更似天牢,畢竟她是皇上的女人,怎可入天牢那汙穢之地,可世人皆知,進宗正府之人十有九死,雖都是罪該萬死之人,可她有那樣一個“父親”,說她無罪,誰又信?!
一張聖旨,表明了她的“罪孽”,道盡他對她的心,短短的幾句話,寥寥的數十字,這就是她的一切。
“臣妾謝皇恩浩蕩,願吾皇萬歲萬萬歲。”沈相思最後還是選擇翹了翹嘴角,說著似接到了天大賞賜的話,眼睛卻始終緊緊盯著趙宇手裏的聖旨,又仿佛透過聖旨看著其他,這是他賜給她最後的一件東西吧。
“娘娘?!”趙宇看著對聖旨發呆的沈相思,或許他可以像對其他娘娘那樣,直接放在對方手裏,拂手走人。可對這個沈貴妃,他不忍,隻能提醒著。
他看得出沈相思並不似她說的話那樣輕鬆,她愛皇上,卻又不似其他宮,或者說是她愛他,愛的隻是他,而不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上。
“哦,嗬嗬……”似答似不答不達的話,人卻上前一把拿過趙宇手裏的聖旨,走到塌邊,把聖旨放在紅燭上,燃了。
“娘娘您這……”趙宇看沈相思的舉動愣在了那裏。不去阻攔,也不再說話。隻是看著聖旨在相思手裏化為灰燼。
他忽然感到沈相思燃的不是聖旨,而是她自己,聖旨已成灰,仿佛她也如那散落在空中的灰燼,消失了。
他身為皇上貼身的侍衛,與皇上的關係可謂說是亦兄亦友。這個時候卻是真真的為這個為了愛奮不顧身的“娘娘”感到揪心。
相思轉過身看著愣在那裏的趙宇盈盈一拜,說:“趙宇,謝謝你一直以來為我說的話,相思感激不盡,如若不是你在我入宮時的多番提點,相思怕是早就命喪黃泉。”
“這是奴才應做的……”趙宇看相思如此,隻能雙手抱拳對相思俯首行禮。
“趙宇,相思從小福薄,娘去的早,如今……嗬嗬,現隻求你,把我燃了聖旨的事與皇上稟明了,請皇上移駕鳳棲宮,說沈相思求見最後一麵。”相思看著趙宇,眼底淚光閃爍,卻固執的不讓它多漲一分,就那麼忍著不肯落淚。
趙宇以為相思說了這麼多,會求他替她求情,畢竟世上無人不怕死。可他卻忘了,她是沈相思。見她這樣,卻隻想求見皇上一麵,又怎能不應。
“好!奴才答應您”趙宇說完轉身就走。
其實趙宇想不通……
沈相思為了皇上做盡了一切,如今卻說她是東海國派進來的細作,可是經曆過的種種,讓他實在無法相信。
如果一個女子做到如此還說是一種手段,那麼,是什麼能讓她如此的奮不顧身,不惜性命。
臘月初八……寒風刺骨,滴水結冰,漫天銀白。
臘月初八,世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小孩小孩你別哭,過了臘八就是年,拿著糖粥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