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正在異樣難過和痛心的時候,司徒蘭的電話打了過來,馬英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司徒蘭直接問馬英傑:“你是怎麼知道的?”
“真是你幹的?”馬英傑沒有想到司徒蘭倒這麼坦蕩,不過,他還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你是怎麼知道的?”司徒蘭又重複了一句。
“我發現李醫生今天看欒小雪藥瓶的神色不對,我便把藥偷偷送去化驗了,才知道欒小雪用的藥裏放了不能再懷孕的特效藥。我實在不敢去相信,這事是你幹的。欒小雪已經沒有孩子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放過她呢?她一無所有,你還要這麼殘忍?你還是人嗎?”馬英傑越說越氣,如果司徒蘭站在他的麵前,他真的會衝上去,暴打司徒蘭一頓才解恨。隻是司徒蘭如此坦率地承認了這事是她幹的,馬英傑反而不知道如何麵對這件事了。
司徒蘭一聽馬英傑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馬英傑隻知道欒小雪不能再懷孩子的事情,卻並不知道孩子被她掉了包,隻要孩子沒有被發現,一切事就好辦了。
“馬英傑,你是不是準備把這件事告訴你的主子?”司徒蘭反而冷靜了下來,很平靜地在手機中如此問馬英傑。
馬英傑實在沒有想到司徒蘭居然如此平靜,好象讓欒小雪不能再懷孕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一樣。為什麼女人恨起來比男人更心狠手毒呢?直到這個時候,馬英傑徹底發現,他根本就不了解司徒蘭,甚至是壓根就不認識她一樣。
“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能接受得了嗎?”馬英傑反而生氣了,而且很痛心地如此問著司徒蘭。
“馬英傑,我告訴你,就算你把這件事告訴了你的主子,我也不會擔心的。畢竟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我不會讓別的女人和我搶丈夫,我更不能容忍這個野丫頭再有自己的孩子,隻要她一懷孕,她必定會搶走我的男人。那個男人是我的,是我的合法男人。我有權利去保護自己的合法婚姻,我這樣做錯了嗎?換成是你,你難道會眼睜睜地去看著別人搶你的東西,你不還擊的嗎?”司徒蘭竟然在電話中如此反擊著馬英傑,馬英傑無語死了,司徒蘭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呢?或者是司徒蘭從來就是這樣的?羅天運明明不愛她,她為什麼非要去守著這個不愛她的男人呢?
“蘭姐,你這樣做有意思嗎?老板不愛你,你醒一醒好嗎?”馬英傑此時的感覺,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悲痛,是悲涼。為什麼一切變得如此不可思議了呢?
“馬英傑,請你不要教訓我。我再說一次,我知道自己要什麼,請你現在,以後都不要教訓我。他愛不愛我,關你屁事?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這件事對你的主子說,我就會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訴你的主子,而且把欒小雪的事情告訴天佑哥哥,你們讓我不好過的同時,我一定會讓你們不好過的。我隻不過就是要保護一段屬於我的婚姻,我並沒有錯到哪裏去。所以,我再說一遍,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會再傷害欒小雪。隻要她不再懷天佑哥哥的孩子,我對他們的事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要是逼我的話,我就會魚死網破的。你自己惦量一下吧。”說著,司徒蘭便掛斷了電話。
沒有那一件事比這樣的事更殘忍,更無語的了。馬英傑此時的心陷入了最低穀,最黑暗之中。他不僅要讓自己成為司徒蘭的幫凶,去犧牲掉欒小雪的全部幸福,還要把欒小雪不能再懷孕的事實壓入內心最深處。他很清楚,一旦司徒蘭暴發後,事情的後果會如何。
馬英傑沒敢再回欒小雪的房間,他一個人在醫院的後麵獨自坐著,他有想哭的感覺,可他哭不出來。這個他一直很感恩的蘭姐,這個他一直認為是他的堅強後盾的蘭姐,這個他以為是一段戀情的蘭姐,甚至這個他一度想去好好珍惜的蘭姐,怎麼會是這樣的一個呢?她是故意的?而且這所有的一切全在她的設計之中?包括她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依賴和情感也在她的設計之中嗎?
馬英傑越想越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還不能告訴老板羅天運,他還在內心裝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一個老板如果不再找別的女人,一輩子就不會再有孩子的秘密。
馬英傑很有些奇怪,司徒蘭如果得到羅天運,為什麼從一開始不直接得到呢?為什麼還要等到欒小雪生完孩子再下這樣的毒手呢?
孩子,一想到那個可憐的死嬰,馬英傑的心便不停地痛著。他對自己說:“馬英傑,忘掉這一幕,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一樣。”他在醫院的僻靜處,一次又一次這麼告訴自己,可是他感覺自己被什麼壓住了一樣,他實在沒辦法平靜地去麵對欒小雪。
馬英傑再一次撥通了司徒蘭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司徒蘭便接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幹呢?你讓我如何去麵對欒小雪?她可憐了,你知道嗎?你太殘忍了,你知道嗎?”
“馬英傑,你給我聽著,官場沒有同情心。你今天不能邁過這個野丫頭的坎,你明天就同樣邁不過很多坎。不就是不能懷孕嗎?我也不能懷孕,你為什麼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呢?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不影響你和天佑哥哥的事業,如果你還在這件事情上計較不休的話,你就滾出官場吧。不信,你走著瞧。當然了,如果你把這件事邁過去了,相信我,你的官路會越走越順暢的。而且那個野丫頭與你非親非故,至如讓我們所有的人去幫她,去圍著她轉嗎?一旦她的事情敗露,你和你的主子如何去應對呢?要知道李惠玲背後站的人是路鑫波,他們已在在你們吳都布網了,你們兩個居然全為了這個不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在這裏悲天憫人,你們還象要幹大事的人嗎?我如果不狠心下手,她遲早會毀掉你和天佑哥哥的,那不是我要的結局。而且天佑哥哥的位置遲早要傳給天佑哥哥,這才是我的設計。你們男人,全他媽的是色鬼,為了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可是我要告訴你,馬英傑,男人沒有江山,就會沒有女人。江山和女人,從來是江山在前,女人在後。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話吧。”說完,司徒蘭便“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第43章 保守秘密
馬英傑竟拿著手機,傻子一般地坐在醫院僻靜處,司徒蘭的這個電話讓他更加無法去麵對欒小雪的事情。一方麵他為欒小雪而難過了,一方麵,司徒蘭的話不無道理。就算孩子生下來了,當孩子越來越像老板時,他該如何去麵對呢?顯然,在目前,羅天運是不能認下欒小雪和孩子的,那麼欒小雪和孩子還得跟著他一起生活,那麼,他就要被所有人嘲笑著自己的今天是靠把老婆送給老板才上位的,而且所有人會認為老板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會比現在更難過,更慘的。而且司徒蘭的設計之路,對於馬英傑來說,還是有著極強的吸引力,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不想走到權力頂峰去呢?老板如果可以接位朱天佑書記的位置,他隻要緊跟著老板,他的位置還會差到哪裏去呢?再說了,還有司徒蘭的這個秘密在他手裏捏著,隻要他配合一下司徒蘭,司徒蘭不會壞他和老板的事。
馬英傑想到這裏,強迫自己裝成沒有發生任何事情的樣子,他從醫院的僻靜處走了出來,這一次,他的心沒有那麼多的痛。他沒有回病房,還是去了李衛的辦公室。
李衛一見是馬英傑走了進來,趕緊又去關門。
馬英傑的臉色很冷,不過他的內心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能為欒小雪而做的事情,隻能是盡力讓她恢複得快一點,以後對她好一點,除了這樣,他還能如何呢?大約李衛也和他有著同樣的糾結吧。
“坐吧。”李衛對馬英傑說了一句,司徒蘭已經告訴李衛,馬英傑隻知道欒小雪不能懷孕的事情,是他的表情讓馬英傑懷疑的。看來馬英傑的洞察能力很強大,當然也是他做事不能老辣才讓馬英傑懷疑的。隻要孩子不被馬英傑知道了,司徒蘭就不會真正發火的。在這一點上麵,他現在好象和馬英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一樣,反而再一次麵對馬英傑時,他坦蕩得多。
“我不坐。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會替你們保守秘密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請你盡量讓欒小雪的身體恢複得好一點,不要再留下什麼別的病情。”馬英傑沒有再看李衛,他不想看到這個人,一如不想看到自己內心深處的另一個他一樣。他為了自己的前途,還是要犧牲掉欒小雪,而且他一直在利用欒小雪,現在,欒小雪對他前途的影響可以說已經微乎其微了,他不是和李衛一樣,為了自己而不得不斷送掉欒小雪的幸福嗎?所以,他和前眼的這個男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我知道。二小姐已經指示過了,我會盡最大的能力讓她盡快恢複身體。放心吧。”李衛卻是看著馬英傑的臉說的,馬英傑的餘光還是看見了李衛的樣子。
“那就好。”馬英傑說了三個字,便再一次轉身離開李衛,他實在不想再多呆一分鍾,這種感覺說不清楚是什麼。但是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他和李衛屬於彼和此的關係吧。好在,他在趙雨陽哪裏沒有講這件事,如果真的講了話,現在,最為難的人肯定是他了。
馬英傑走出了李衛的辦公室,這一次他回到了欒小雪的房間,欒小雪已經由小柯照顧著喝完了湯,氣色好得多。一見馬英傑進來,欒小雪便說:“馬英傑,你是不是很忙?”
馬英傑驚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壓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千萬不能讓欒小雪看出什麼來了,微笑了一下說:“有點忙,不過我會協調好的。你不用擔心,好好靜養。”
“馬英傑,有小柯和小王照顧我就行了。你還是回去工作吧,再說了,還得重新找房子,孩子回家後,我們是不是要回吳都去住?”欒小雪的目光充滿了憧憬,她越是這樣,馬英傑的內心越是被什麼扯住一般地痛了一下,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狠下心來麵對欒小雪了。
“欒小雪,我回吳都去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好好愛惜身體,等恢複了身體後,我來接你。我下午就回吳都去,我去找房子,這些事情,我會安排好的,你不要操心。”馬英傑發現他還是有些無法麵對欒小雪,正好欒小雪提到了房子的事情,他就順著欒小雪的話說著。
“你回去吧。”欒小雪的目光滿是對馬英傑的感激,隻是有小柯在場,欒小雪沒有說出感激的話來,而馬英傑顯然是懂欒小雪的意思。他轉過身裝作收拾東西,他發現自己無法麵對欒小雪,而且欒小雪越是這麼相信他,他越是無法麵對她了。
馬英傑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把小柯叫到了外間,馬英傑對小柯說:“你和小王一定要二十四小時輪流照顧好欒小雪,我還有事要辦,先回家去了,拜托你們了。”馬英傑做了一個抱拳的動作,小柯趕緊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姐姐的。”
馬英傑的話,欒小雪全聽到了,她在裏間說:“馬英傑,你去吧。小柯和小王對我好極了。而且我感覺身體恢複得不錯,再過幾天,我可以出院了。你快回去把房子整理好,等著我和孩子回家就行了。去吧。”
馬英傑聽著欒小雪的話,應了一句:“我走了。”便示意小柯去照顧欒小雪,他拉開病房的門,落荒而逃。
馬英傑逃出了欒小雪的房間,也逃出了內心的折磨。是啊,他如果今天邁不過欒小雪的坎,以後,他還能邁得過別的坎嗎?在官場,同情心從來就是軟勒,不僅僅司徒蘭有這樣的觀點,就是老板同樣也告訴過他,在官場,必須拒絕同情心。不能理智和冷靜麵對一件事情的話,在官場會死得很慘的。一如他現在,如果把欒小雪的事情鬧大,對於司徒蘭來說,她失去了必要的支撐點時,她真會魚死破網的,到那個時候,不僅僅是欒小雪的生命有危險,怕就連老板,也收不場了。作風問題盡管並不是官場中的重要之重,可這個東西從來就是一個導火索,一個入口,一個理由,甚至是一個壓倒其他重要問題的由頭。被倒下的官員,又有幾個不是寫著作風問題腐敗呢?可是被倒下的官員中,真的就是作用問題占著主導嗎?在這一點上麵,馬英傑必須清楚。身處於官場之中,如果不能清楚地麵對這些問題,不能透徹地麵對這些問題,他還能走得下去呢?一如司徒蘭所言,卷蓋走人。可是真的結束掉今天的一切時,馬英傑又是那麼舍不得。他走到這一步,付出的代價很大,他的家沒有了,妻子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孩子被別的男人養著,他要是為了欒小雪而棄眼前的這一切,他一樣是全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