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之終於忍不住了,他覺得沒有必要忍了:“鄭少青!杜林甫的特情處是一個饒舌培訓班嗎?你怎麼才去了兩天就變得婆婆媽媽的?你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講話風格嗎?”他一連用了三個反問句。
鄭少青一愣,隨即微笑著說道:“這才是我常常想來到你身邊的原因。”鄭少青說完,心裏也有點得意:“我一句話就巧妙而輕鬆地化解了他三個咄咄逼人的問話。”
寧默之一聽,一慣嚴肅的臉也被鄭少青的機智逗得鬆弛下來,他執起茶杯,抿了一口,欣賞的目光從茶杯口上方溢出來,投在鄭少青的臉上:“接著講。我允許你饒舌。”
“祖佑丁的事情並不多,整天坐在那裏看守著那些機密資料。接觸不到人,或者說很少能夠接觸到外麵進去的人。需要到他那裏去存取絕密文件的人太少了,即使有,級別都比較高,說不上話,他也不敢輕易說。一聽我是從監察局過去的,而且才過去了幾天,就有些好感。愛屋及烏吧。”
“快點說,你真要我留你吃午飯啊?”
寧默之催促道。
“不跟處座交待清楚事情的原委,有欺尊之嫌。”
“行了行了,你快點講。”寧默之的主意是,管你是什麼人,你現在離開監察局了,隻要不打我的主意,其它無關痛癢的事,我不會糾結的。
“幾句交談後,他告訴我他老姐的住址,叫我代他去看他一下老姐,並要他老姐千萬保密、千萬放心……我按他說的,去了,卻沒有找到他老姐,說搬走了,搬到哪裏,不知道……我覺得有點負人所托……想了一下,就想到處座您了。”
“哦——”寧默之微微揚起下巴,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來找我,說了半天,就是想了解祖佑丁的詳細情況。”
“是的,處座洞若觀火,如何瞞得過、又如何敢瞞處座。”鄭少青確實是來了解祖佑丁的詳細情況的,這一點寧默之猜對了。但是,鄭少青為什麼要調查祖佑丁的情況,寧默之現在心裏還不甚清楚。他的直覺告訴他,鄭少青的真實意圖可能是:1、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沒有接觸過祖佑丁,他是不會了解這麼多詳細情況的。他的故事沒有一點破綻,活靈活現、繪聲繪色。如果他是編造了這麼一個故事,除非他是一個故事天才;2、鄭少青如果有所企圖,可能和絕密文件有關。但那是什麼絕密文件,寧默之當然不會想到。因為,“長江防禦計劃”從三廳檔案室秘密轉移到“122號樓”的“黑室”裏,連寧默之這種級別的人也無權知悉。3、基本可以排除他是衝著監察局而來。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衝著祖佑丁而來。這裏麵有什麼陰謀?一時無法確定,可能自己也左右不了。
想到這裏,寧默之慨然說道:“有話直說。今後切不可如此繞彎子。”
鄭少青說:“好。我知道,祖佑丁的檔案肯定隨著他本人調走了。但我記得,局裏還有一些花名冊登記表之類的東西,能否讓我看看,或許能從那裏找到他老姐的線索,或者能找到他的其他親人。”
寧默之心想,你做夢,你不可能找到祖佑丁的其他親人了!他就這一個親人!老姐!他唯一的親人!視姐若母,視姐若妻。
鄭少青又說:“我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可能再到‘黑室’去問祖佑丁了。他當時也沒估計到他老姐搬家,也沒有告訴我更多的線索……”
鄭少青說到這裏,趕緊打住。他感到自己說得太多了,這很危險。
“小鄭啊,你也太迂腐了一點。這點事,你直接找汪碧茹不就行了嗎。你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在機要室。你在的時候,鑰匙你都有。”
鄭少青一聽“鑰匙”二字,心裏有一點反應。
“處座,那哪成?雖然汪碧茹是我的女友,但我現在已經不能私自翻看處裏的檔案了。必須要征得您的同意。”
“好吧。我同意。”寧默之說完就打電話通知了汪碧茹。
鄭少青在汪碧茹的幫助下找到了祖佑丁及其老姐的詳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