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亡宴會(下)(2 / 3)

寧默之和章天翼海闊天空地閑聊了一氣。後來,章天翼去了洗手間。

寧默之看了一眼吊著繃帶,低頭吃菜的鄭少青,心裏也是疑雲密布。

“他是共產黨?”

那天,小高將跟蹤鄭少青並在“普渡寺”門口撞見的事迅速報告了寧默之。寧默之聽完,深感不解:“他到那裏去幹什麼?之前和汪碧茹幽會的事倒在情理之中。”

他回到家裏,剛吃了晚飯,杜林甫打來了電話,開口就向他表示感謝。寧默之被搞糊塗了。什麼事讓這個精明的杜林甫在下班之後還要向我致謝?杜林甫在電話中告訴他,鄭少青勇敢地擊斃了共黨特工馮儒。在“普渡寺”。

寧默之放下電話後,很想親自到“普渡寺”去勘察究竟。可是,他覺得不妥。公開去——現場早已無人了,沒有必要,去了讓人生疑;一個人悄悄去——自己的身份去幹這樣的事,更不合適。也曾想到讓小高去看看,最終沒有這樣做——寧默之有他的考慮。

“再大的謎也會揭開。”寧默之再次瞥了一眼鄭少青,抿了一口酒。

汪碧茹的心事更不在吃喝上。

當她在家裏接到寧默之的電話,得到鄭少青負傷的消息後,大吃一驚。她立即趕到醫院看望。鄭少青纏著繃帶躺在病床上,身體虛弱,這讓她心疼不已,同時懸著的一顆心也稍稍放下了——心上人隻是左臂中了一彈,並無大礙。她想多陪他一會,可是看護的特工很快就禮貌地將她趕出了病房。

她出了醫院,心情從驚憂轉為疑惑。“他從我家出來後,怎麼到了‘普渡寺’?無論怎麼解釋也說不通啊……”汪碧茹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糊塗,索性去了一趟“普渡寺”。

她在“普渡寺”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但這沒能徹底解除她心中的迷惑。

“或許隻是一個巧合。”她心事重重地啜著烏雞燉參湯。

“那個人是誰?”

汪碧茹的耳畔突然傳來那種讓她心動的男中音。

她抬起頭,看見鄭少青用征詢的目光看著她。四目相接,鄭少青用下巴指指特情處那一桌。

“你問誰?”汪碧茹反問。

“坐在杜林甫旁邊的那個人。”

“陳言。投誠過來的。”汪碧茹輕聲而簡潔地回答。

“哦。”鄭少青慢慢端起酒杯。

“哎,鄭少青,這是你第二次向我打聽人了。上次你打聽了馮儒,馮儒被你殺了。你現在打聽了陳言,會不會也想殺陳言?”汪碧茹半真半假地問。

“你說得太恐怖了。馮儒是共黨分子,人人可得而誅之。這個陳言哩,投誠了。歡迎還來不及,誰敢殺他?”

“我不希望你再向我打聽其他人了。”汪碧茹說完,不再言語了。

鄭少青也不吭聲。

寧默之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接過話頭,以長者和上級的雙重口吻說道:“小鄭啊,你明天就要到特情處報到了,今天這個場合,你應該去給杜處長敬一杯酒,順便會會你以後的同事,對你的工作有好處哩。”

鄭少青一想,說得也是,就端起酒杯說:“謝謝處座提醒。我過去一下。”

他健步來到杜林甫身邊:

“處座,多謝提攜。卑職敬你一杯。”

“好。好。”杜林甫很高興,“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他指著鄭少青對在座的人說道,“這位就是鄭少青。馬上要和你們共事了。希望你們精誠團結,為黨國出力。”他又指著陳言說道,“陳言,副處長。”

談嶽一見鄭少青就來了一肚子火。

“原來是他!這家夥搶走了我的汪碧茹,又殺死了我的弟兄馮儒……”談嶽對馮儒確有兄弟之情。即使他吃驚地得知馮儒是共黨特工後,仍然如此。長期友好共事已模糊了馮儒此時在談嶽心中的政治屬性。對談嶽來說,機要科報務員更多的是一種職業,而不是一種政治工作;馮儒是一個親如弟兄的同事,而不是另一個陣營中的敵人。

“哦。陳處長。”鄭少青和陳言打著招呼。

鄭少青的話強化了談嶽對他的厭惡。

隻見鄭少青一邊說,一邊上下掃視著陳言。這樣的目光明顯地帶著歧視,陳言直覺得芒刺在背,但他竭力忍住,不動聲色。

“這才是真正的叛徒!”鄭少青在心裏說道。

“處座,我先敬你一杯。”鄭少青把酒杯舉到杜林甫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