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淩風華一路策馬狂奔,也不知奔了多久,到了一處瀑布潭前,盡無路了,馬兒在潭前打轉,淩風華恍若夢初醒。抬頭一忘,隻見四麵環山,自己來時的小道在身後,卻像是一線天之景,再看那水潭,水流清澈,瀑布嘩嘩,卻是個極妙的地方。風華呆了半晌,幽幽道:“我此刻哪有心思看這美景。”
“心靜,一切美景盡收眼底;心不靜,再多美景都是雲煙。”不知何時,風華身後立了一位婦人,卻是一身道姑打扮。
風華回頭呢喃道:“您是?”
婦人回道:“法號寧遠。”
風華道:“寧靜致遠,”下得馬來:“寧遠師傅好。”
“師傅?嗬…你可知這師傅卻不是隨便叫的。”寧遠道。
風華一回神道:“卻是我失禮了,但我卻覺得叫您師傅比叫師太好聽。”
寧遠道:“無妨,你是如何尋得來此地?”
風華道:“我也不知道。”
寧遠疑道:“不知道?”
風華道:“嗯,確實不知道。此地為師傅您清修之地?我此時正失意時,無意中策馬至此,打擾您了。”
寧遠道:“原來如此。此地僻靜,少有人至。姑娘,你說你失意,卻是為那情愛之事?”
風華道:“是的,師傅您一定在笑我癡狂吧?”
寧遠道:“我們修道之人隻知,萬事莫如這流動之水,水到渠成而已,姑娘你莫要太執著。”
風華一聽,眼淚便下來了:“情到深處,卻是無法不執著,我若能放下,也願像師傅一樣,做個修道之人。”
正說話間,聽得遠處傳來呼聲:“小姐——小姐——”風華知是媚竹兒尋她來了。
寧遠道:“此時你卻做不了修道之人。”
風華道:“是啊,莫說我放不下我的這份癡戀,我也放不下雙親,放不下家裏的那零零總總,如何做的了這修道之人。”
寧遠道:“我與姑娘有緣,此處本少有人至,今日姑娘到此,我便予你一件事,他日你若有事,可到此訪我。”
風華道:“如此,風華便謝謝師傅了。”
寧遠道:“風華絕代,莫如是也,尊姓?”
風華道:“不敢,淩風華。”
寧遠道:“好,尋你的人來了,我少見外人,便告辭了。”
此時,媚竹兒騎著棗紅小馬一路追來,終尋到潭邊,卻見風華與一道姑在敘話,上前呼道:“小姐,叫我好找,擔心死我了。”
風華與那道姑一同回頭,隻見風華梨花帶水,滿麵是傷心之淚,那道姑卻不言語,隻向二人略一點頭便走了。媚竹兒也不及多問,上前扶風華道:“先回去吧。”
風華不語,任由媚竹兒扶上馬兒,慢慢放馬回行。
主仆二人慢行不語,一個是傷心無言,一個是怕言多觸景。行至暮色臨近,風華幽幽開口道:“竹兒,東州府已過,我們去前麵小鎮上歇腳吧。”
媚竹兒應“是”,便同風華稍加快了馬速,天黑之前,在小鎮上尋了一家店住下了。小店裏沒有好的房間,媚竹兒又放心不下小姐,便在風華的臥室搭了一地鋪,風華見了道:“也不便如此,我知你不放心我,今晚就與我同睡吧。”竹兒也不推辭,便收了地鋪,服侍小姐一同睡下。
夜間,竹兒歎了一口氣道:“我知你在哭,要哭便哭出聲來吧,這樣憋著,莫把人憋出病來。”
果然,風華一聲長泣,放肆哭開來,卻是傷心慟哭,叫人好不揪心,竹兒心一酸,也陪著哭了出來,主仆二人抱了哭作一氣,卻不多言,也不知多時,興許是哭累了,迷糊間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