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站在櫻花樹下,默默流淚。懷念那已逝的時光。
第二天,內侍送來了一封信件,是希的王——也就是蔚雪,請我去兩國交界處的那棵大櫻花樹下一敘。大臣們都不讚同,說這樣太危險,要是我遇刺,群龍無首怎麼辦?我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的笑,手指在椅背上有節奏地輕叩。許久,我終是開口問了一句:“不是有眾卿在嗎?國家大事不都是眾卿插手幹涉的麼?死了一個傀儡皇帝,眾愛卿不就可以實現篡位為王的夢想麼?何樂而不為?”最後語調上揚的疑問句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在地上,擲地有聲。我看著大臣在下麵磕頭如搗蒜,臉上的笑意如花一般綻放,猙獰而美麗。起身離開座椅,我留給一眾大臣一個背影和一句話:“明天孤王自會赴約,眾卿不必擔心。”
次日,我帶著紫姬守時前去。在國界樹下,希的王正在等著我。我衝他一笑:“王,咱們好久不見。”他的身後是一大群侍衛,披掛著盔甲。我的頭上戴著一頂鬥笠,長長的麵紗遮掩了我的容貌,他絕不會認出我的。王顯然沒有注意到我說的是“好久不見”,他拿出一張協議,遞給我,道:“簽了它,你就可以回去了。”“哦?”我饒有興趣地挑挑眉,“為什麼孤王一定要簽它?”“因為你要是不簽,你很快就會被埋伏在周圍的士兵萬箭穿心的。”他的語氣不溫不火,就像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王,小心哪!”身後傳來響動,我一扭頭,江將軍率著一眾騎兵趕來。弦繃得像滿月的弓。“夠了麼?”我輕輕發問。“孤王自己的事,貌似還輪不到江將軍與一眾閑雜人等來摻和吧?”“王,此乃展大人之令,恕小的……”“江將軍,是孤王的話中聽還是展大人的話中聽些?”話裏沒有一絲波瀾,“還不退下?”“是。”我又轉頭望著希的王——蔚雪嫣然一笑,“哧啦——”,協議被我撕成了兩半。我仍舊麵帶笑容,問蔚雪身邊的侍衛:“你們先退下,讓孤王與你們的王好好談談好麼?”“你!”一名侍衛強行衝上幾步,舉起弓箭對著我。“退下,本王倒是想與這位美麗的女王好好談談。”
“呼,終於安靜了。”我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騫然回首,卻發現蔚雪正呆呆地望著國界樹。“王,你怎麼了?”“沒什麼,隻不過想起了些往事罷了。”“那麼,我給你講個故事好麼?”“請便吧。”
我娓娓地將那個年少的夢道出,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一貫的透明易碎,卻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年代。蔚雪失控地抓住我的手臂,帶進他的懷裏,他的雙手使勁地箍住我的腰,好像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裏。他的淚炙燙,控製不住似地滴在我的臉上。我並未推開他,這個萬人之上的王,終究還是一個要不到心愛的糖就哭鼻子的小孩子嗬,禹和希這麼多年的恩怨,今天能了結嗎?蔚雪喃喃道:“曉寞……”“你錯了,這個故事不是我的經曆,是另一個人告訴我的。她告訴我,她一輩子都不願再見到你。”長痛不如短痛,蔚雪,我們的糾葛就在這一天理清吧,快刀斬亂麻才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從今以後,我們就在戰場上見麵,各自當各自的王吧!不要怪我無情,命運替我們釀了這杯苦酒,我們早晚都要喝,既然過的時間越長,這杯酒的苦味越濃,那不如早點幹了這杯酒了事。“不,不可能,她就是你。你們身上有一模一樣的櫻花的味道。”他瘋狂地搖著我,我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下。我抬頭看著他:“對,可是蔚雪你知道嗎?禹和希的恩恩怨怨已經幾百年了,你以為憑我們一己之力,真的能化解的開嗎?到時的矛盾又怎樣解決?”我幹脆挑明了說。“不管怎麼樣,我相信,隻要有信心,我們一起努力,世界上沒有攻克不了的難關。”他的身上洋溢著與生俱來的王者般的自信。我的臉上浮現寵溺的微笑,哪怕未來再艱險,我們也一起去麵對吧。我仰頭莞爾:“小傻瓜,就算我是一塊石頭也被你磨軟啦!”一把掀掉鬥笠,望著蔚雪深邃的眼眸:“那份協議你還要逼我簽嗎?”“喂!”蔚雪大力地杵杵我的頭,“都被你撕了還要我拚起來呀?!”
我望著蔚雪笑了,他終究還是沒讓我失望啊!
櫻花樹下,蔚雪深情地抱著我,帶著冷魅的檸檬草香的懷抱讓我莫名的心安,如櫻花般細密而溫柔的吻向我襲來。
一瞬之間,滿樹花開,血色的櫻花美到極致。
蔚雪告訴我,他就是聽過我先譜寫的《囈語星空》,覺得一首好歌不能這樣白白糟蹋了,才為我繼續譜了《勿忘流年》,讓兩首歌成雙。“那麼,我現在再檢驗檢驗你的譜曲水平吧!”我輕笑。國界樹下,我和蔚雪拉起了小提琴,《勿忘流年》和《囈語星空》的旋律中,落櫻紛紛。
p。s.——哪怕未來再艱險,隻要手中有著你的手,再大的困難又算得了什麼呢?by曉寞
——the end
------題外話------
雖然很短,但是希望大家能理解寒兒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