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坡下,土壁上勉強一個凹進去“土洞”,這個土洞不大,僅僅能夠坐下兩個人,能讓他們不被寒霜淋到。夏雲洛坐在土洞內,外麵燃著一堆火,火苗旺盛,似乎有種穿透靈魂的感覺。
那個小男孩就坐在他旁邊,一句話都不說,不過夏雲洛也什麼都沒問。他一劍就將一匹馬劈成了兩半,然後找到了這個地方,不知道找了多久,才找到這幾根柴火。也不知道這一點點火苗,能不能把手中的這塊馬肉烤熟。
這樣的黃土坡,溫差也是極大,白天熱得直冒汗,晚上就隱隱感到有些寒冷。
慢慢的,火全部燃盡了,不管手中的馬肉是否已經全部烤熟,夏雲洛都要吃了它。他太餓了,已經不記得讓肚子空著多久了,他隻知道,他殺人的時候,手顫抖了,別人是看不出的,隻有他自己能夠感覺得到。其實不是他害怕而顫抖,而是他肚子餓,餓到渾身無力,一稍微用點力氣,整個身體就會顫抖個不停。
夏雲洛撕出一塊肉,遞給旁邊的小男孩,他沒有說話,因為他覺得即使自己對小男孩說話,那人小男孩也未必會對他說話,所以他懶得說。
小男孩的神情似乎已經恢複了,沒有了先前看到夏雲洛時的那種驚恐害怕,不過此時的他似乎也並不好,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地麵,小身子一動不動的。對於夏雲洛遞過來的馬肉,他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沒有反應,依舊目光呆滯地看著地麵,似乎地麵上有什麼奇珍異寶一樣,能夠讓他不吃東西就能夠活下去的奇珍異寶。
夏雲洛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已經很久了,小男孩還是沒有接過他手中的馬肉。他也不惱,收回手中的馬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馬肉果然沒有熟透,咬到裏麵,還有紅色的液體,不過在黑夜之中,這種顏色是看不出來的。夏雲洛覺得,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那把劍殺過人,再殺馬,那馬肉上有人肉。”
小男孩突然縮卷起了小身子,將臉埋入膝蓋之中,冷冷地看著漆黑的前方。
夏雲洛聽罷,隻是頓了頓,然後冷哼一聲,便又繼續啃起了馬肉。其實小男孩說得對,馬肉上有人肉,一點也沒有錯。明懸劍在此之前,本來就是用來殺人的,經過幾個人之手,殺過幾個人,誰也不知道,能夠清楚記錄這些的,應該隻有明懸劍本身了。
將馬肉嚼在嘴裏,夏雲洛非常享受,他轉過頭,雙眸幽幽地看著小男孩,道:“我以為你是啞巴!”
小男孩又不說話了,夏雲洛又感覺自己在自討無趣,他淡淡一笑,何必跟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呢?
夏雲洛三兩下就將烤過的馬肉全部吃完了,雖然半生不熟,但是卻非常可口,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開懷地吃東西了。
吃足了東西,夏雲洛也不去看小男孩,他倚在後麵的土壁上,便閉上了雙眼,其實他不困,隻是不想動,如此看上去倒有幾分悠閑自得。
這裏沒有野獸,也不會有野獸,試想,如此貧瘠之地,哪來的食物,野獸也是會挑地方的。所以他也不用擔心熟睡之後會被野獸叼走。
夏雲洛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當時候並沒有要小男孩跟著他一起過來,可是小男孩竟然就一路尾隨著他,跟著他來到了這裏,竟然也會坐到他旁邊。難道外麵的世界比他還恐怖嗎?他可是當著他的麵殺過人的。
夏雲洛並不喜歡這裏,所以也並不打算久留,他想走路,走到哪裏都可以,就是不想停留在一個地方太久。所以夏雲洛隻殺了一匹馬,其餘的,他都趕走了,或許有人也一樣,像他這樣需要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