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戰不僅是人類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戰爭,而且也是情報爭奪最為激烈的一次戰爭。無論是同盟國還是軸心國,都把間諜的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在驚心動魄的情報戰中,女間諜成為了一支特別引入注目的隊伍,她們用自己的智慧在二戰史上寫下了重要的一頁。但由於諜報活動的特殊性,許多女間諜的經曆與事跡至今都還沒有完全被人們所知。為了讓讀者更多地了解二戰女間諜的事跡,我們將過去鮮為人知的一些女間諜經曆集中在這裏介紹。
神秘的夜總會——美國女諜多頓夫人
駐菲日軍的上層人物就把“絮巴基”當作每晚必去的場所,在他們眼裏,多頓夫人的夜總會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1941年冬天,二戰的炮火蔓延到太平洋地區的許多國家。多頓夫人的丈夫美國軍官約翰正在太平洋戰場的美軍步兵31團司令部服役。為躲避美國國內物質極度匱乏的困境,她帶著女兒黛安娜隨軍來到丈夫身邊,以求溫飽。然而好景不長,幾個月後,由於日本軍隊的追擊,美軍部隊暫時撤退到菲律賓陰暗潮濕的山區。在那裏美軍士兵和家屬都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生活。在極度艱難的環境中,噩運接踵而至。女兒黛安娜突然染上了瘧疾,病情一天重似一天。她們隻得冒著風險來到首都馬尼拉,尋找醫生。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一位遠房親戚羅克斯法官,他熱情地接待了走投無路的多頓夫人。
黛安娜的生命保住了,多頓夫人也在羅克斯法官的熱情邀請下,住了下來。其實,羅克斯法官並非一般美國僑民,而是美國諜報機構駐馬尼拉情報小組的負責人。經過數日的觀察,他發現多頓夫人不僅金發碧眼,美麗迷人,而且有著聰敏過人的智慧,具備女性善解人意的優勢,更重要的是,在山上度過的可怕日子,以及險些失去愛女的經曆,使善良的多頓夫人對日本法西斯萌生了刻骨仇恨。這正是成為一名合格間諜的前提條件。
當羅克斯法官小心翼翼地提出請多頓夫人搜集情報的建議,多頓夫人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為掩護情報搜集工作,也為方便偵察日本人的各種活動,她在日本占領軍司令部附近的“安娜·費伊”小酒吧裏找了個工作,因為酒吧的主要客人是日本士兵和一些下層軍士。多頓夫人自稱是和一個菲律賓男人離過婚的意大利女人,因為生活無著,才來做女招待。這樣一來,經常來酒吧的日本人便絲毫沒有戒心,反而爭相同她喝酒、閑聊。一向嗜酒的日本人閑時酷愛聚在一起飲酒取樂,每喝必醉,醉酒後最喜歡向溫柔的多頓夫人傾吐心中的不快,或是抱怨戰場上的不如意。多頓夫人強忍仇恨,總是微笑著點頭稱是,鼓勵他們一吐生活中的不快。從這些日本人對工作、生活的抱怨中,她細心地梳理著零星線索,不時地向羅克斯法官彙報。
就這樣,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多頓夫人巧妙地工作了2個月,慢慢地也學會了經營夜總會的訣竅。因“安娜·費伊”酒吧的常客都是些低級士官,能搜集到的情報極少,於是,多頓夫人決定開辦一所自己的高級夜總會,以招待日本當局的上層官員和海、陸軍的高級將領,以便獲取更有價值的情報。
為了創辦這個夜總會,多頓夫人四處籌集資金,甚至把結婚戒指和手表都作了抵押品,美國諜報機構也暗中為她出資,終於在馬尼拉市中心找到了一幢小樓,從小樓的窗戶能看到日軍司令部裏的活動,位置十分理想。新開辦的夜總會叫“絮巴基”,在日語裏,“絮巴基”的意思是山茶花,日本人很喜歡山茶花的嬌嫩,而且山茶花還象征著來之不易的成功。多頓夫人的確煞費苦心,千方百計吸引日本人。為了更好地掩護自己,夜總會雇了一位能幹又可靠的菲律賓姑娘菲莉做領班。
1942年10月15日,夜總會正式開張營業。在當時的馬尼拉,由於電費昂貴,大多數夜總會僅在周末的晚上搞些歌舞活動,平日則早早地關門大吉。為吸引更多的日本人來消遣,多頓夫人堅持每晚都安排娛樂活動,她不惜花重金聘請能歌善舞的菲律賓青年表演傳統民族舞。很快,駐菲日軍的上層人物就把“絮巴基”當作每晚必去的場所,在他們眼裏,多頓夫人的夜總會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一天傍晚,盛裝的演員剛開始表演,就見一位日本醫療船上的司令官晃了進來。多頓夫人知道這位司令官對日本特有的低度米酒情有獨鍾,便給正在忙著烤雞串的菲莉使個眼色,示意她陪日本人喝個一醉方休。幾杯米酒下肚,司令官的話漸漸多起來。菲莉借故將多頓夫人也叫到桌邊,2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故意把話題引向近日的軍事行動上。從斷斷續續的酒話中,可以分析出:日本的這艘醫療船實際上是冒充國際紅十字會運送傷員的船,偷偷地將日本士兵送到太平洋巴布亞新幾內亞群島中的布幹維爾島,增加島上的兵力,而美國人從不襲擊紅十字會運傷員的船。得知如此重要的情報,多頓夫人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派人送進山裏的美軍指揮部。
山上的美軍士兵都把多頓夫人看成自己的姊妹,很尊敬她那種堅毅的性格。菲律賓人也很敬佩她,他們給她起了個綽號:大鱸魚,取意勇敢、無畏。多頓夫人十分喜愛這個親切的稱號,而且還受它啟發,充分利用有象征意義的食品名來傳遞情報,例如:“青菜已經到了采收時候”就表示情況很緊急;“青菜需要追肥後再送來”則表示情況不太重要。
“絮巴基”的買賣越來越紅火,收入頗豐,多頓夫人因此又給自己安排了另一個重要任務,每月給山裏的部隊送些儀器和藥物。遇到緊急或意外的情況,她就請當地山民迅速送進山去,很多人都樂意聽任她的派遣。
在搜集情報方麵,菲律賓姑娘菲莉也起了很大作用。一個航空母艦上的日本軍官,非常喜愛聽菲莉唱的歌,每次到夜總會消遣,都找她陪酒,他們很快成為“朋友”,此人幾乎天天都來夜總會。當艦隊即將開拔,離開馬尼拉前夕,他特地來到“絮巴基”,向菲莉告別。菲莉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機智地詢問了他的通信地址,假裝說要給他寫信。被離愁攪得酸酸的日本軍官毫不設防,如實說出了艦隊的行動路線,第一站是新加坡,然後直奔太平洋中的臘包爾島。這個線索太重要了,它正是日本海軍艦隊進攻太平洋的路線。
幾個月後,這艘軍艦的另一位軍官來到多頓夫人的夜總會,傷心地告訴菲莉:“你的情人死了,艦上很多士兵都戰死了。”
就在多頓夫人全心經營“絮巴基”夜總會、不斷搜集重要情報之時,她丈夫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日軍抓住,受盡法西斯的非人折磨,最終餓死在卡巴納多監獄。
丈夫的慘死使她內心十分痛苦,加深了對納粹法西斯的憎恨。此後,她想盡方法幫助關在卡巴納多監獄裏的美國軍人,以這種方式祭奠自己的親人。當時,監獄裏敗血病流行,傷員急需補充大量的維生素C,多頓夫人知道後,買通獄卒,源源不斷地給獄裏的傷員送去橙汁和水果精等東西,還親自寫了不少鼓勵他們生存下去的字條,希望他們堅持到戰爭結束的那天。
終於,多頓夫人的行動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不幸也降臨到她頭上。1944年5月,一位負責向獄裏傳遞情報的交通員被捕。很快,日本特務將多頓夫人也抓了起來。
在敵人審訊的言談話語裏,她大體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日本人在被抓的交通員身上搜出了一封多頓夫人寫給監獄神父的信。信中,多頓夫人請他將裝柑橘汁的罐子拿出來。可日本人不明白信中反複出現的“john”一詞的含義,便猜測一定是某個英國人的名字。其實那隻是“demijohn”小頸瓶一詞的縮寫。日本特務不相信多頓夫人的反複解釋,給她施以非人的酷刑——灌辣椒水,用煙頭燒,坐老虎凳,然而,多頓夫人未多說出一個字。無奈,日本人隻好將她關進一間黑洞洞的小屋,每天隻有一碗飯,兩杯水。在這間小屋裏關了3個月之後,一無所獲的日本人在軍事法庭上草草以間諜罪判處多頓夫人死刑。
幸運的是,此時已是1945年2月10日,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主戰場已分出勝負,太平洋諸島均已被美軍收複。日本人倉皇逃遁,顧不上獄裏的囚犯了,多頓夫人也隨著其他囚犯一同放出來。
和當年那位風度迷人的夜總會女老板相比,此時的多頓夫人已判若兩人。監獄裏非人的折磨,使她身體極度虛弱,衣衫襤褸,雙腳赤裸潰爛。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她已重獲自由,又可以回到自己祖國,回到女兒和親人的身邊,這正是她為之奮鬥的目標。幸福溢滿了這位成功女間諜的心胸。
戰後,人們給予這位勇敢、堅毅的女士諸多榮譽,讚揚她為太平洋戰爭所做的一切。每當問及感想,多頓夫人總是深情地說:
“我永遠無法忘情馬尼拉街頭那個‘絮巴基”夜總會。”
美麗的“白鼠”——英國女諜南茜·薇珂
她和另外39名女性一起參加了一次秘密行動,該行動至今仍未解密。
南茜·薇珂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盟軍最出色的諜報人員之一,也是蓋世太保最想抓住的人。她的諜報代號是“白宮”。戰爭爆發前,她是一名法國富紳的妻子,在馬賽過著舒適的生活。德軍入侵法國後,南茜·薇珂加入了地下抵抗組織,領導著一支7000人的遊擊隊。在殘酷的鬥爭當中,她始終充滿著樂觀精神,勇敢且堅忍不拔,她的故事充滿了傳奇色彩。
南茜·薇珂1912年出生在新西蘭的惠靈頓,是查理·奧古斯特斯和羅茜·薇珂的第6個也是最小的一個孩子。當她20個月大的時候,全家搬到了悉尼,南茜就在那裏長大。南茜從小就富有叛逆精神,從不把上層社會的規矩放在眼裏。她與她的哥哥姐姐年齡相差很大,但卻十分獨立。“我是一個不合群的人,腦子裏充滿了幻想。”南茜這樣評價自己。事實上在她的母親(一位虔誠的上帝的信徒)眼裏,南茜簡直就是一個叛逆。
20歲時南茜離開了家鄉,她先是去了英國,後來成為了一名記者,與一群無憂無慮的年輕人一起在歐洲各國穿梭采訪。她特別喜歡這種充滿激情的生活,“我總是與這些法國人相處得很好,也許這是我天生就不拘小節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