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改變戰爭進程的“月亮女神”(1)(1 / 3)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的一位記者曾這樣評價過一位傑出的女間諜:“英國某些重要的通訊係統的情況,絕對不是來自沉默寡言的密碼分析員的冥思苦想,而是來自在美國的一個英國秘密情報員的具有爆炸性的魅力。她打開了幾個男人的心,使英國走進了浩瀚的情報寶庫……”

這裏所說的“她”,就是那位被稱作“改變了世界戰爭進程的女性”、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英國最傑出的女間諜——辛西婭。

1937年的一天,在波蘭外交部的一間機要密室裏,波蘭外交部長約瑟夫·貝克上校的機要副官迪克急不可待地關上了機要室的門,一把抓住辛西婭那圓潤、柔軟的香肩,氣喘籲籲地說:“親愛的,今天你是屬於我的了。”

辛西婭是一個30歲左右的少婦,一頭棕色的長發,蓬蓬鬆鬆地從一頂精致的便帽中露出來,顯得是那樣的俏皮;一雙碧綠的眼睛,就像兩口蕩漾著水花的水井,讓人有種口渴的感覺;她的鮮麗的嘴唇的兩角,浮漾著淺淺的微笑……此刻,她裝出聽懂了迪克弦外之音的樣子,顯出一副嬌美嫵媚的神態,就像一個初戀中的癡情而天真爛漫的純情少女,嬌喘籲籲地顧左右而言他:“親愛的,有酒嗎?”

迪克也聽懂了辛西婭的話中之音,亢奮得就像軍人接到了命令,口裏應道:“有!”一邊戀戀不舍地把手從辛西婭的肩上收回來,起身就去食品櫃裏取出了一瓶烈性威士忌。

就當他再回過頭來的時候,他驚呆了:此時的辛西婭,已經解開了披在肩上的金絲絨鬥篷,脫下了墨綠色的春衫和法蘭絨長裙,隻留下一身淡紅色的內衣,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對飽滿的乳房,露出一身雪白的皮膚……

迪克似乎是看到了一尊白玉無瑕的美神維納斯,隻覺得兩眼發直,血往上湧——幸福終於降臨到他的頭上——他張開強有力的臂膀,狂熱地抱起辛西婭,接連轉了四五個圈,然後就勢把她放在沙發上。

辛西婭順手打開了酒瓶,摟著迪克的脖子,先是自己喝一小口,然後再猛啜一大口,搬過迪克的頭,嘴對嘴地把酒送到迪克的肚子裏,弄得迪克全身有酥酥的感覺。等到迪克不知不覺地醉意蒙蒙了,辛西婭突然從他懷裏掙出來,說:“親愛的,我不喜歡這個監獄一樣的地方,我們找個旅館去吧。”

“那不行,我必須守在這裏,這是我的任務。”迪克此時心裏還明白自己的工作。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花錢,難道在這裏你還有什麼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嗎?”

迪克隻道是到嘴的天鵝又要飛了,情急之下,迷迷糊糊地打開了沙發邊上的黑色保險櫃,從裏麵拿出一疊文件,僵著舌頭含混不清地說:“這比我的命還重要,我不騙你……”

辛西婭是何等的敏銳,文件剛出櫃門,封皮上醒目的“德國國防軍密碼索引”幾個大字,就已經讓她知道寶物近在咫尺了,哪裏還能讓迪克關上保險櫃,她激動萬分地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他,狂熱地吻了起來,她兩眼發紅,呼吸急促,氣喘籲籲地對著迪克的耳朵說:“迪克,我愛你!我要你!”

早就已經情不自禁的迪克,哪裏還經得起這般撩撥,借著酒勁,一下就把辛西婭掀翻在了地毯上……

而等到心滿意足的迪克呼呼地進入夢鄉的時候,那份密碼索引已經裝進了辛西婭的微型相機裏。

——這是被稱為辛西婭的英國秘密情報局女間諜貝蒂·索普獲取情報的一個片斷。

“辛西婭”,原意為月亮女神。貝蒂·索普被稱為辛西婭,正是因為她猶如一尊月亮般美麗的女神。就是這位嬌豔迷人、富有勇氣和智慧的非凡人物,單槍匹馬地在諜海中與敵周旋,獲取了德國、意大利和維希法國的大量軍事情報,在英國情報曆史中放射出了獨特的耀眼光芒,為盟軍在北非登陸建樹了傑出的功勳,被認為是改變了第二次世界大戰進程的優秀女間諜。戰後,有一位曆史學家這樣寫道:“一個美國女人又一次挽救了大不列顛。”這個美國女人就是指的辛西婭。一個權威人士評價辛西婭的一生時,說她的成就給盟國帶來的好處是無法估量的。事實上,直到她去世之前,她的間諜生涯對整個世界大戰所做出的特殊貢獻,也還沒有被估量清楚。

今天,在英國秘密情報局的檔案中,還可以查到這樣一段文字:

在紐約,秘密情報局指揮下的一位女特工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從而打開了返回法國以及最終進入德國的道路。她的成就對英國乃至故鄉美國的價值都是無法估量的,僅就勇敢而言,這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情報史上是無與倫比的……

對於用自己的肉體來換取情報這種形式,辛西婭也非常坦然:“我酷愛我的美國、英國,後來我也很愛法國。我相信我是一個愛國者。也許我用‘愛情’換取了情報,但我問心無愧。我的工作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們也是這樣說的。在我所遇到的情況麵前,我知道對於那些體麵的女人來講可能會退縮的。但我是義無反顧的。我覺得單靠一些‘體麵’的辦法就無法贏得戰爭。”

放蕩的外交官夫人

她從此變得淫蕩不羈,把男人僅僅作為性的對象看待,並試圖從一連串的情人中尋求慰藉。

辛西婭是美國女郎貝蒂·索普的化名。和名揚四海、富有傳奇色彩的“辛西婭”這個化名比起來,貝蒂·索普這個名字確實也太普通、太無詩意了,因此也被許多人淡忘了。不過,在她還沒有被稱作辛西婭之前,我們為了敘述的方便,還是叫她做貝蒂·索普。

貝蒂·索普1910年11月22日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的明尼阿波利斯的一個高級海軍軍官的家庭。她的父親喬治·賽勒斯·索普在美國海軍陸軍隊任職,少校軍銜,曾參加過19世紀末的西班牙一美國戰爭。她的母親是一個絕對依從常規的守舊女人,始終維持著一種完全正統的生活模式,並且她喜歡逼迫自己的女兒也能像她那樣規規矩矩地過日子。大概正是母親這種嚴酷的桎梏產生的反作用吧,貝蒂非但不像她的母親,而且在感情和智力上都超越了她,成為一個有主見,相當成熟的美少女。

貝蒂的童年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古巴度過的。在古巴,貝蒂學會了西班牙語,這為她後來從事間諜工作打下了伏筆。幾年後,她由姐姐陪伴,被送到瑞士日內瓦湖畔的一所女子學校受教育。返回華盛頓之後,她又進了馬薩諸塞州的達納·霍爾學校學習。1921年,全家又隨父親搬到了夏威夷,她的父親索普少校當時在珍珠港指揮美國海軍陸戰隊。

少女時代的貝蒂,就出落得特別的俊秀與美麗。據史料記載,貝蒂身材苗條,皮膚白淨,長著一頭非常漂亮的棕色頭發,絲絨般的藍灰色眼睛顯得特別的溫柔,水汪汪的光彩充溢著眼眶,嘴巴很小,可是當兩片鮮紅色的嘴唇一張開,就能煥發出一個靦腆動人的笑容。

正是她這與生俱來的美,讓她在後來的間諜生涯中工作得遊刃有餘。據她自己說,14歲時,她就被人勾引過。那時,她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走到哪裏都會招來男人們垂青的目光。她的情人是一個21歲的街頭畫匠,她要求他為她畫像,他們談得很投機,像畫得也不錯,她便自願為他當模特,讓他畫自己的裸體。就這樣,她第一次投入了男人的懷抱,也體驗到自己貌美的魅力。

1928年夏天,貝蒂一家又搬回到美國的明尼蘇達州。那年貝蒂已年滿18歲,她開始在明尼蘇達州女子學院上學。在此期間,她經常利用周末和同學一起到附近的英國領事館文化處看無聲電影,去得多了,便同領事館的人混熟了,經常還被領事館的男人們邀請參加領事館舉辦的舞會。其中有一個人,他是英國駐美國大使館的官員、商務處的二等秘書阿瑟·帕克,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看中了這位美國小姑娘。這位比貝蒂大20歲的愛爾蘭天主教徒,像年輕小夥子一樣開始了對貝蒂的追求。他經常找機會邀請貝蒂來領事館玩,看電影,跳舞,貝蒂幾天不來,帕克便有一種心中空空的感覺,而親自跑到她上學的學校去找她。

事實上,阿瑟·帕克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他由於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負過傷,健康狀況一直欠佳,並且他非常自負、浮華,反應也很遲鈍,不要說談情說愛,就是與人交往也讓人難以忍受。而貝蒂那時還不到20歲,身材苗條,金發披肩,一雙大眼睛像碧波蕩漾的湖水般嫵媚動人、令人心醉。並且在她周圍不乏各個國籍、各種職業和各種職位的帥小夥子,年輕、英俊而瀟灑。不可思議的是,正值芳年的貝蒂,卻突然宣布要嫁給比她大20歲的半老頭帕克。惟一可以解釋的是,貝蒂之所以同意嫁給帕克,是她當時已經懷孕了。

當然,不管怎樣,可以肯定的是,貝蒂和帕克的結合給她打開了進入外交界的大門。1930年4月30日,貝蒂和帕克正式舉行了婚禮。顯而易見,阿瑟·帕克與辛西婭是不相匹配的,因此他們的婚姻並不美滿。據說當時帕克擔心婚前的不正當行為很可能影響到他的升遷,曾執意讓貝蒂拿掉孩子,可貝蒂還是堅持把孩子生下來了。此時是1930年10月,是20歲的貝蒂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但帕克強行把孩子送給了別人,這使貝蒂心碎欲裂。人們猜測,這件事對貝蒂影響甚大,因為她從此變得淫蕩不羈,把男人僅僅作為性的對象看待,並試圖從一連串的情人中尋求慰藉。當帕克1931年調到智利聖地亞哥去當商務專員時,她同一個富有的智利人關係密切,而且還以她慣常的大膽和他一起玩馬球,那個時候婦女玩這玩意還是很稀奇的;當帕克又調到西班牙任職時,她又和西班牙空軍的一位高級軍官有了私情。為此,帕克也不無自嘲地評論說,如果英國外交官的太太們都像貝蒂那樣放蕩不羈,英國就太難保住任何秘密了。

初涉諜海顯身手

當接到貝蒂提供的情報,英國情報部門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有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才能的特工。

1935年,貝蒂成了一個天主教徒,這是她一生中令人十分不解的變化。她自己說這是為了取悅她的丈夫,然而實際上她對她的丈夫已經十分鄙視。看來,還是一位第二次大戰期間駐西班牙馬德裏的美國海軍武官唐·比爾少校說得比較有道理:“貝蒂在那時已是個意見與消息的源泉,作為一個天主教徒,她更容易聽取男人們的‘懺悔’,而從這些男人的‘懺悔’中,貝蒂可以獲取很有用的情報。”也就是說,貝蒂此時就已經在為英國情報局工作了,到底是誰把她拉下了諜海,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了。但人們斷定,貝蒂是在西班牙內戰爆發後積極投身諜報工作的。她曾經幫助被西班牙共和派投入牢獄的她的牧師逃出西班牙共和國的防線,並且不止一次地幫助佛朗哥的支持者們逃跑,還為佛朗哥的軍隊尋求供應品。

貝蒂具有充當間諜的驚人的雙重優勢,一方麵,她勇於正視一切危險,越是具有挑戰性的事情,她越是樂於從事;另一方麵,她似乎有著吸引男人的超凡魔力,這雙重的優勢使她在波蘭開始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秘密情報員。

不過,開始貝蒂從事間諜工作純粹是一種個人愛好。因為貝蒂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她不安於做一個平凡的女人,她喜歡冒險和挑戰,並希望能在有限的生命裏做些值得懷念的事情。而間諜工作正好符合她的這種個性要求。當時英國在波蘭的情報力量很薄弱,他們偶然發現了這個美麗動人又喜歡挑戰危險的間諜料子,當即把她吸收進去,讓她作為一個外圍的情報人員,幫助英國收集有關的情報。誰也沒有料到的是,這位放蕩的外交官夫人,很快便顯示出了其獨特的間諜才能。

貝蒂興致勃勃地投入到間諜這個冒險行業後,便如魚得水,大顯身手。很快,貝蒂便成為波蘭外交部年輕男人們的寵兒。在燈光幽暗的舞池裏,在樂聲悠揚的咖啡館裏,在與外交官員們的打情罵俏中,在與情人的床笫之歡中,她獲得了許多重要的情報。可以說,在這一曆史的關鍵時刻,貝蒂的加盟,極大地幫助了英國在華沙的英國情報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