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婥不信道:“除非天師孫恩再世、大俠燕飛重臨或許可以幫你們。”寇仲道:“不信我們打個賭,如果到時我倆超過畢玄、寧道奇,你嫁給我們兄弟可好?”
傅君婥氣急:“哪有一女嫁兩人的道理,況且就算你們投胎重新練武也不見得能成為三大宗師一流,大宗師可不是光是天資高就可以煉成的。”
寇仲嘻嘻道:“天下沒有我們揚州雙龍辦不成的事,況且我和小陵跟一個人也沒差別。你說是不是小陵?”徐子陵白了他一眼,錯開一步,仿佛在說我不認識你!傅君婥本該生氣,可見到寇仲這嘻嘻哈哈的樣子反而沒了怒氣。當即沒了話硬拖著兩人走開,她極為漂亮,路上行人紛紛行注目禮,而她仿佛早已習慣並不以為意。
寇仲心中暗道:“她這份定力真是教人佩服,要是常人長期以往被如此注目恐怕心頭早已雜念橫生,哪能如此波瀾不驚。怪不得她年紀輕輕武功便如此卓絕、兩次行刺楊廣猶能全身而退。”此時天色漸晚、彩霞漫天和傅君婥麗色相映成趣,當真是人間絕美之境,寇仲心底一股清流緩緩流動,仿佛一口不可測度的泉源開了條縫隙。說不盡的歡喜自在,嘴角不禁上揚。這樣靜靄的情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寇仲聽得傅君婥輕哼一聲,那股禪境便如井中月蕩起漣漪、破碎開來。
隻見前麵一人背離三人不及十尺,緩緩轉過身來,他頭頂高冠,年約五十,臉容古拙,有點死板板味道的人,露出一個跟其尊容絕不相配的溫和笑意,傅君婥仍舊冷冷清清,但玉手緊握劍柄偶顯急促的呼吸揭示著她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杜、伏、威!”三個字一字一頓的從高麗麗人口中吐出。
杜伏威似乎有點驚詫,“沒想到敢於孤身行刺暴君的羅刹女也識得杜某,當叫我受寵若驚。”不過他神色依然沒有半分變化、卻不知驚從何來。“我師父說過如果我想武學一道更進一步,有三個人將是最好的磨刀石,恰好杜總管正是其中一位。”“是麼,我還以為我這把老骨頭雖然不中用,還是能試試傅采林大師的弈劍道呢。”
杜伏威並沒有去追問另外三人是誰。“不過今次實在有要事須得姑娘相助,還請姑娘隨某走一遭。”他話鋒一轉,語氣已然強硬至極。傅君婥卻不理他,白衣微動,卻化作鬼魅般的輕煙,由四方八麵加以進擊,手中寶刃化成萬千芒影,水銀瀉地又似浪潮般往杜伏威攻去,完全是拚命的打法。杜伏威卻是原地不動,直到見劍刃及身時才作出反應,淡淡一笑,衣袖拂起。“叮!”竟傳來一下金屬交擊的清響。原來杜伏威慣把長隻尺許的護臂藏於兩袖內,以之傷人,每收奇兵之效。
寇仲、徐子陵心頭凜冽,隻見傅君婥白衣微微擺動、長劍輕顫,似有嗚咽之聲,杜伏威臉上顯出一絲驚容,大有讚歎之意。傅君婥一擊不成,劍鋒順勢而上,襲向杜伏威脖頸,杜伏威冷哼一聲,另一護臂由左袖內吐出,撞向傅君婥劍鋒口處。傅君婥卻是借此撞擊之力忽然往後退去,順手抓住揚州雙龍的腰帶,大鳥騰空般橫過數丈平地,往大江方向縱去。寇徐兩人耳際風生,騰雲駕霧般被傳君婥提著在山野聞蹤躍疾行。不片刻二人已遠遠瞧見江麵,波光粼粼,使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