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的風流俏狐狸(1)(1 / 2)

半步多的四季同人界是一樣的。初春,客棧院子角兒那個枯了半季的三角梅終於發了新芽。幾個月前,這間客棧的老板娘走馬上任,新做了這半步多通行司的司判。

“九娘!九娘!那作惡多端淫穢人界的紅狐狸捉住啦!這下您可得給我們這一幫弟兄加賞錢!”

“喊什麼,費了半來個月功夫才逮著,還有臉叫嚷著要賞錢!不賞鞭子就不錯了!”櫃台前,阿九正打著算盤,同賬房先生核對本月客棧的盈虧支出,她眼也未抬,頷首歪底著,撥算盤的手不見停,鬆散的墜馬髻從耳後滑到胸前遮住了半張臉,未見珠環隻一根碧玉竹簪子箍著,月白的布衫裙子幹淨利落。

“這月又虧了三十兩,照這樣下去遲早要關門!”她一摔算盤,很有些泄氣。

“九娘!這賞錢…”

她正愁沒出撒氣,抬眼看了看仍不死心巴望著賞錢的夥計,沒好顏色的道:“再讓本姑娘聽到賞錢兩個字,小心撕了你的嘴!還杵在這兒幹什麼,那狐狸呢!?”

那夥計見阿九這等顏色,咽下嘴邊的話:“在,在外頭馬背上綁著呢!”

“直接帶去後堂,開審!”“是九娘!”幾個人悻悻地退出去。

“崔師爺,您老別一天隻顧喝茶算賬,雖說您隻管賬房的事,但這客棧的夥計多是晚輩,生意還勞您老多看照些呀。”阿九收起賬本,頗有些語重心長。

崔師爺拱了拱手,“是是,老朽聽九娘的。”“費心了,您下去忙吧。”“老朽告退。”

阿九走至櫃台後,在後角屋的格子上取了把木梳子,將垂鬆的發重新梳,將發側的竹簪取下,咬在齒間,雙手將鬆垮的發髻重新綰成垂雲,對著角屋外牆壁上掛著的銅鏡,比了比複才將玉簪再斜插進發鬢,一張倒置桃心似的臉清秀雅致倒影在泛黃的銅鏡裏,竟也顯出兩份靈動,一剪秋水樣的明眸隔著鏡裏的斑駁熠熠生輝,她挽下扁起的袖口,顯出蠶絲魚鱗花紋的繡邊,稍作拾掇後,方踩著輕巧的步子往前堂走。

“升堂!威——唔——”

“嗬嗬~還來真的,到是有模有樣的公堂!”

“大膽紅狐!竟敢口出狂言侮蔑公堂!”一個紅臉怒眉的官差舉起丈棍便要打將過去。

“放下!本姑娘還未發話誰準許你用私刑!”

官差聞聲忙停手,抱拳:“九娘!卑職不敢!”

“下去吧!”說罷,隻見阿九泰然自若的穿過公堂,越過堂中被困成粽子一樣的東西,再瀟灑的甩甩裙擺,坐上公堂椅,拍下驚堂木。

“威——唔——”

“喲~我還以為九娘是個半老婆子,不想竟是位清麗俏佳人!”被困成粽子的一團紅狐狸肉,眯著一雙細長的眼,佻著嘴含笑道。阿九也眯起眼睛笑:“怎麼樣,本姑娘還合你的眼?”

“合的很,早知道這半步多大名鼎鼎的九娘,生的如此沈魚落雁,我又何苦費盡心思往人界跑呐!”

“這麼說來倒是本姑娘的不是了,沒能讓你早些看上我,反倒讓你禍害人界的良家姑娘去了!?你倒是精力旺盛,短短半月就有盡三十家告上狀來!”

“唉,多謝誇獎!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即如此九姑娘是不是先給我鬆綁。這麼趴在地上,真可惜了我這一身好皮毛!”那紅狐狸眼珠子滴溜一轉,蠻是無辜的道。阿九也是眼珠一轉,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念了個決,“鬆綁。”

手停聲落,捆在狐狸身上的幾圈繩索自動散開,卷成圈飛回阿九手中。

“多謝!”隻見那紅狐狸從地上站起來,搖身一變,出現一位身高八尺,極俊俏的公子。他一襲紅衣暗鑲虎紋,削尖的下巴,桃心似的嘴唇高挺的鼻,細長的眉眼,一頭銀發未箍未束,似女兒家清俊秀麗,卻又有男兒家的風流瀟灑。他從袖筒中抽出一柄折扇,握在手心。

“嗬,狐狸,果然好一副皮囊,也難怪如此多女兒家上你的勾。”

“九姑娘誇讚!”,他報拳一禮,“別再狐狸狐狸的,在下有名有姓,青丘百裏風。”

阿九微微一笑後,麵色頓黑,一拍驚堂木:“大膽百裏風,半月前從本姑娘這裏盜取通關令牌,私自潛入人界,禍害數十名良家女子,你可知罪!”

“九姑娘此言差矣,我可是簽了通關文書,上麵可是蓋有九姑娘手印的,這令牌拿的可是合法合理,至於禍害良家女子,還望九姑娘查明真相,勿要妄斷呐!”

“通關文書?本姑娘何時同你蓋過什麼手印?”阿九道,心中不斷回想半月前的事情。彼時,坐在一旁陪審的賬房先生監師爺,走到阿九耳旁,小聲耳語道:“那手印確實是姑娘你蓋的,姑娘可是忘了,半月前的中秋,鎮上辦的化妝舞會,九娘你化成未淵主上的模樣,大鬧了一品閣,喝的爛醉,出盡洋相,可是毀了主上的顏…”阿九瞪了瞪師爺,示意注意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