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鵬的初澀青春期(1 / 2)

(獻給amour)

不要把我當成壞人,這樣隻會讓我更壞,正如我曾說過:“為了你我會跟任何人決鬥,為了你我不懼與世界為敵”。當槍聲響起,我再次戰栗的從夢中驚醒,豆大的汗珠早已從額頭、兩鬢熟練地淌下,並交織著緩緩的淹沒了後腦勺以及和它最親密的枕頭,我一麵笨拙的側起身將被不止一次侵濕了的發黃、發臭的枕巾扯掉,一麵從床底下的儲物盒裏撕下一截卷紙,並機械地將其纏繞在火辣辣、麻酥酥的左肘部,與此同時,絲絲殷紅滲透了這個簡易的臨時繃帶。我將枕頭立靠在斑駁的木製床欄上,而後腦勺則沉重的貼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牆壁上,眼中的淚花還未凋謝,溢出眼角的似乎已結成了冰。多少年來,我一直在做著同一個夢,夢裏,那女孩的身影一直背對著我,飄忽不定,每當我極力想要去抓她,總是得到那隻冷槍的咆哮和女孩千瘡百孔的麵目作為回報……天剛朦朦亮,室內的溫度在2至3度之間,後窗的左下角有35度角兒的光線覆蓋,在晴天應該是淩晨五點半了,如果是陰天大概也有六點了,外麵有風,透過模糊的眼淚,我看到了杉樹的一個枝幹在痛苦的搖曳,從窗子的左側蕩到右側,中途有幾枝兒反抗者極不情願的想要掙脫,於是便想方設法的要抓住近在咫尺的窗子和石壁,但漠然的窗子和冰冷的石壁顯然不是它們期待的救命稻草,除了聽到於事無補的抓拍牆壁的唰唰聲,其實更像是掃地聲摻雜著鐵鏟劃過水泥地的混合音,再沒有任何回音了。當然,有時我會有種想去拯救他們的衝動,我無聲的朋友,確切說是陪伴我三年零兩個月十八天的親密戰友,我從它們發出的嫩芽開始,便和他們為鄰了,我看著他們從青蔥稚嫩到成熟盎然再到衰老凋謝,他們吐著新綠、流淌過褐漿、沉澱出黃翡、燃燒過絢爛,最後歸寂於蕭瑟。我們惺惺相惜,我們這樣走過了四季,但此刻我不想動,什麼也不想做,也許是低溫的天氣讓我望而卻步,也許是渾身的疼痛消磨了我的意誌,是啊,在這之前,在來到這裏之前,我的人生何嚐不也是經過了四季呀,那些時光,那些個人,那些我追逐過的,其實我仍在追逐,並將永不停歇。關於過去的一切我是多麼的熟悉,又是多麼的麻木不仁……

我叫大鵬,當然不是那位著名的**絲男士,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十足的**絲,隻是在那個年代,我們叫他“痞子”。那一年,十七歲的我剛上高二,內向且桀驁不馴,朋友很少,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因為受金庸小說的影響,我骨子裏滲透了狹義情節,所以遇事不平,拔手相助的時刻便接二連三來臨,當然大多時候都是“拔嘴相助”——“你不能這樣做”、或者“老師快來了”、“沒必要這樣”的廢話,更多時候會聽到對方:“沒你的事兒,走開。”當然遇到比我弱一些的家夥,我也會使勁扯著他的胳膊,將他拉一邊:“你在動手試試”。當然這種輝煌的時刻總是曇花一現,不久那被我拉開的朋友便身後搬來了一群救兵,我則本著“識時務者為俊傑”信條,先跟領頭的大哥遞根煙,但是我並不會像蠢豬一樣的幫他點火,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做人底線還是有的,當然還輪不到我,他身後便迫不及待的伸出好幾隻打火機包括幾隻髒兮兮的手,可能那倆個哥們兒正巧沒帶火機,為表示對大哥的“忠心不二”便將手也獻了出去,可謂“感天動地”。運氣不好碰到不領情的“團夥”,我隻得使出絕殺“拔腿相助”,還好小時候經常被父親追打,練就了一套“飛毛腿”,但還是有失腿的時候,那時候隻得聽天由命,遮著半張臉溜回宿舍,然後托人給老師請個病假,我可不想被通報或被罰打掃廁所,但最不敢想的是被她知道。她,我們學校的校花,另一重身份則是我的後座鄰居,說實在的,我暗戀她很久了,她叫白小清,而她本人也像她的名字一樣好聽,無論冬還是夏,他總是一襲青綠色的裝扮,腳踩一雙洗得發白的回力鞋,雖不化妝,但隻要她從人群飄過,還是能清晰辨出那股淡淡的清香,其實不止是我,幾乎和她接觸過的人,都會有我這樣的同感,那就是想要保護她,永遠嗬護她,但也僅限於此。因為她太優秀了,每個人在他麵前都會感到渺小、粗糙、自卑、自行慚愧。她不但是班裏的優等生,還是身兼數職的學生會骨幹,文藝彙演,校園廣播……更是少不了她的背影,她就像冬日裏的一股暖流,夏日中的一絲涼風,為枯燥的學習生活帶來了一片清新。當入校的第二個星期三的晚自習上,班主任宣布完調排換座位的命令後,當我抱怨著為什麼要將我調到前排時,卻發現我的後座位竟然神奇的出現了她的身影,當她微笑著對我的到來表示歡迎,當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從那時起,我感到了世界從未像現在如此美好,如此令人留戀。當然,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樣,我們成了要好的朋友,我會找借口向她借一塊橡皮,或是問她答題的方式甚至故意在課堂上裝睡,隻是為贏得他的一次提醒,課下我會悄悄地把別的男生放在她抽屜裏的信拿走,我給自己的借口是:“別讓那些不良分子影響了她的學習”。就這樣,我高一生活就在這樣美好的希望裏緩緩度過,我很慶幸自己有很好的繪畫天分,當然這也是我不像別的傻瓜那樣整天隻會用粗俗的玩笑,別扭的肢體動作來顯示自己的愚蠢,而從來得到的隻會是“無視”,那時,一到下課,我周邊便圍滿了看我漫畫的人,後來我畫的多了,便收集起來裝訂成一本小冊子,這下可好,有幾個女生竟然要拜我為師,我能怎麼樣呢,隻得口頭先應付著,我可不想在她麵前顯示我有多麼招女生喜歡,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一次課間休息,她從我後麵將我打醒:“大鵬,拜你為師需要什麼條件麼”?我睡眼惺忪地看著她:“有啊,就是要做我女朋友”。剛說出口,我便後悔了,因為先前拜我為師的有一個綽號叫“炮彈”的女生,大概有一米五,體重卻有一百二。如果我的條件成立的話,我想我大概可以痛哭一場了。沒想到,聽到這句話她並沒有生氣,隻是邊說:“那我就做你的…普通的…女性朋友…好不好啊…”,邊“無比溫柔”的在我大臂上擰出了一個包:“小鵬鵬呐,你還有沒有其他條件啊?姐姐都幫你實現。”看著她那既認真又無辜的眼神,我真是欲哭無淚呀!我急忙答應,而他急忙連聲喊:“師傅,受徒兒一拜。”我更是無言以對啊。而那個被她擰出來的包直到今時今日仍隱約的出現在手臂的上端。但令我沒想到的是,故事到了這裏,竟已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