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人人皆可作詩(2 / 2)

張縛、陳子龍二人均是雙手環胸,臉上帶著笑意,靜靜地看著楊書顏麵前的那張梨白宣紙。而楊書顏卻靜靜地盯著柳如是,隻見她綠絲輕垂,素手輕輕磨動,神色寂靜,一臉專注。

楊書顏見差不多時候,輕輕蘸了蘸點墨,稍稍思索一下,緩緩寫下一個“撐”字。張縛和陳子龍趕忙上前,看到這個字立即陷入深思,不明其意,柳如是也是一臉迷惘,從來沒有見過以“撐”字開頭的詩,心中想了萬千種可能,都沒有一點味道。

隻見楊書顏,迅速落筆,一首戴望舒的《雨巷》很快就被他抄襲完成,輕輕一笑:“獻醜了!”

柳如是輕輕拿起那張宣紙,柔聲地念道: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這寂寥的雨巷

撐著油紙傘

像我一樣

像我一樣地

默默彳亍著

寒漠、淒清,又惆悵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飄過

像夢一般地

像夢一般地淒婉迷茫

像夢中飄過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飄過這女郎

她靜默地遠了、遠了

到了頹圮的籬牆

走盡這雨巷

在雨的哀曲裏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整首詩讀下來,柳如是便陷入其中,她仿佛看到自己,撐著一把油紙傘,在寂寥的雨巷,輕輕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丁香花香。

“這?”張縛遲疑一下,右手摸著下巴,對於這樣的詩他也不敢妄下斷語,雖然沒有一點詩的規格,但是字裏行間卻有詩的味道,那樣至純至靜。

“這也叫詩嗎?如此說來,所有人都會做詩了!作詩當有本身的規範,如果隨意寫下幾句話,那詩豈不是變得廉價的可憐!那要我們這些讀書人幹嘛!”陳子龍輕哼一聲,不屑地說。

“是的!我就是認為人人都可作詩,隻要心景合一便可成詩,太過拘泥反而壞了那種感覺!即便是山野農夫如果忽然有了感覺,也能夠寫出很好的詩詞來!”楊書顏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柳如是說。

“如此說來,詩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如果人人能作詩,那我們這些文人豈非沒有了用武之地!”陳子龍臉色一變,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