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能夠知道楊書顏現在的想法,楊書顏也不想讓誰知道他的想法。曾經看《拿破侖傳》的時候一直對拿破侖不讓手下知道他的想法而非常困惑,那時候楊書顏覺得拿破侖就是一裝逼男,現在當他以8歲高齡身處瓊樓玉宇最深處的時候,才明白高深莫測是一件多麼重要,也多麼需要的事情。
獨坐白馬寺內,露水打濕的台階上,眼眸幽幽地盯著東方魚肚白,似乎想要和天空比較誰更深邃一些。
慧明就躬身守候在他後麵,一言不發。老和尚合十雙手,就這麼入定在那裏。楊書顏一直在發呆般地看著天空,老和尚也一直靜靜守護。
幾次楊書顏都有些不忍,慧明年紀也老大一把了,真的有點擔心他能否堅持住,但是為了某種玄妙的無法解決的事情,楊書顏還是忍住一言不發。
微微紅霞,相似潑出的火紅色顏料,緩緩地向上流動,所到之處必定染成妖豔的火紅。天亮了,楊書顏忽然目光堅定而神聖地看著東方,慧明也發現了他的目光忽然變化,連忙更緊地合十雙手,躬身在其後,等待佛祖安排。
漸漸地楊書顏堅定的目光淡出笑意,如春風和煦,似乎要融化一切冰冷。楊書顏緩緩轉過身體,用這種春風化雨般的笑容看著慧明,放鬆地說:“該來的,終於來了!”
慧明聽楊書顏這麼一說,以為佛祖要降臨了,連忙跪地合十叩首,身體顫顫巍巍,嘴裏叨咕著:“弟子慧明,拜見佛祖……”
楊書顏微微笑著看著牆角隱去的身影,心情不由地放鬆,連忙扶起慧明,輕聲說:“慧明,你可知道你的前世是誰?”
慧明合十躬身,恭敬地答道:“弟子不知,望佛祖點化。”
“你的前世是佛前大弟子阿難,要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白馬寺內!”
楊書顏微微歎息地說,有點憐憫地看了看慧明。其實,有些事情真的很不適合他們來參與,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了。
慧明聽到楊書顏所說之後,立即就像凝固了一般,他怎麼也想不到佛祖會對他說這些話。他隻是一個一心向佛的老實和尚,並不是沒有想過成佛得道,但是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現在忽然,佛祖說他是佛前大弟子阿難尊者,頓時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覺得自己不配,也覺得太混亂了,像傻了一樣怔怔地看著楊書顏也忘了施禮。
楊書顏有些憐憫地看著慧明,也不管他震驚還是驚慌,輕輕轉身然後飄似的離去了。
對楊書顏的行為不理解卻很在意的還有兩人,就是朱小五和陳惠貞。他們二人來到洛陽都是有其目的的,但是不管目的如何都是佛祖將出現在洛陽這個傳說把他們吸引來的。
在他們有生之年根本就沒有指望能夠遠遠見上佛祖一麵,來到洛陽也沒有對見到佛祖報一點希望,隻想以佛祖之名,做一些達到目的的事情。
但是現在忽然佛祖就硬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麵前,而且還和他們同吃同玩,稱兄道弟。一路上心中的震驚就沒有絲毫停止過,這一夜楊書顏在那裏做了一夜,說是要等人。慧明不讓他們近前打擾,他們就坐在廂房的窗前,愣愣地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