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熙來攘往皆為利(1 / 3)

秋老虎凶猛,大中午的太陽還是相當的烈。人還沒看到,馬蹄聲倒先聽到了。‘特嗒、特嗒‘的,並不快。也是,大熱天的,人不累馬都乏了。大概騎馬的人也沒有什麼必須趕路的原因,也就任由馬走著,而不是策馬狂奔。慢慢的,一人一騎出現在視野。

有句詩是這麼寫的: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然而現在,道,是故道;風,是西風;馬,卻不是瘦馬,壯實得很。那人,也不像個斷腸人,三十來歲,剛毅的臉龐讓人難以相信他會為了什麼事情而短長。至於天涯,當然也不可能。事實上,這一人一騎出現的官道,就是通往漣州的官道。

不多時,這人就到了莊園門口。隻見大門關著,旁邊守著兩個手持長槍的士兵。男人下了馬,牽馬繩往旁邊的柱子一係,就要走進莊園。剛剛到門口,兩個士兵的長槍一攔,右邊稍高的喝道:“禁止進入!來者何人?”這兩個士兵就是乾瞿隊的隊員,上過戰場,一般的江湖宵小還真不敢正麵對上他倆的煞氣,這人自然也不例外。他呼吸一窒,腳步一頓,不由有些猶豫。作為江湖上有名的角兒,他藍天賀實在犯不著跑來倘這趟渾水。

但是他還記得當年他冒名參軍時恰巧有朝廷派下來的人來酬軍,曾聽見使團裏的人談起太子殿下,說他聰慧仁慈,會是個仁君。然而當今聖上卻不是當年他聽說的太子不說,而且也不是正當手法得來的皇位。本來嘛,誰當皇上對老百姓們來說根本就不太重要。唯一能讓他們扯大旗造反的就隻有和他們生存息息相關的事物,比方說土地、食物等。新君登基,不僅沒有免稅仁政,反而加重稅務、強征民兵,將本來就生存不易得老百姓們打壓得喘不過氣來。

藍天賀本來是北方人為人俠義。幼時和人學了些功夫,大了就走鏢。今年災情嚴重,官府不僅不安撫還要搶收稅務,他替鄉親出頭不果,一時憤恨將州官提督殺了。後來朝廷派軍鎮壓,他被迫逃往南方,就聽到太子的消息甚囂塵上。本著誰也不能比那個暴君更差,他一時腦袋發熱,就來到了莊園。

“那個,聽說這裏在招募兵丁?”他躊躇半響,才說道。兩個士兵對看一眼,稍高的那個又開口:“沒錯,是這個莊園的主子在招兵,可是不是這裏報道。你往這個方向走去,大概半裏出就是新兵兵營,你到那邊報到吧!”說著就指向莊園右邊。藍天賀道了聲謝,便騎上馬朝著士兵指的方向走去。既來之,則安之,且看看吧。他這樣想著。

其實新兵兵營和莊園相隔不遠,隻不過從大路走去就要繞些遠路。張儲負責新兵的招募和訓練,最近一直莊園兵營兩頭跑。這不,他又拿著花名冊回到莊園報告。“太子殿下、賢王殿下,這是這一個月來招到的新兵,大約一千七百來人,其中有武藝的不足百人。”晏鈺皺了皺眉,卻不說話,而是看向晏昀。晏昀接過花名冊,翻了翻,問道:“這些新兵,現在是怎麼分配訓練的?”

“回太子殿下,如今這些新兵分成兩個隊伍訓練,有武藝的和沒有武藝的。屬下是想將那些沒有武藝的分成小隊,由有武藝的人作為隊長。”張儲恭謹地回答。自從他們確定正式反抗朝廷後,莊園的一切都以宮中的立意規矩為主。太子坐上首,賢王坐在下首,而他們這些來稟報的下屬們則是站著回話,言語稱呼也是按照地位標準。這一切,都隻有一個目的:昭示太子的尊貴和不可冒犯。“皇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聽完張儲的回答,晏昀轉向晏鈺。

晏鈺個性古板,恢複了身份後,更是恪守君臣之別,絕不搶在晏昀開口前說話,隻有晏昀問他時才開口。“回太子殿下,小王認為,給新兵們分隊時應該按照他們的特征。比方說,隱藏能力強的為一隊,奔跑能力強的一隊。然後領隊的人也按照隊伍的特性來選,將來行軍打仗也更容易管理。”晏鈺並不對著張儲說,而是對晏昀說,讓他拿定最後的主意。“嗯,這個主意好,張儲就這麼辦吧。還有,孤看那花名冊,大部分兵丁都是近半個月才報到的。不必著急,想必接下來會有越來越多人來參軍。你就先訓練已經到了的兵丁,給他們分隊。接下來再有人參軍,就把他們分成另外一大隊,人數夠了再分小隊。”晏昀決定按照晏鈺的主意做,畢竟晏鈺對於軍隊的熟悉遠勝於他。另外,晏昀也給張儲一個定心丸,告訴他接下來一定還會有更多人來投靠。否則,就那麼兩千來士兵要如何和朝廷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