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局長語氣沉重地說：“你倆跟我去房子清同誌家裏去一趟吧。”
房子清的家就在遼西市的城鄉結合部附近。
一個菜攤前，陳局長張小貓廖冰三人已經站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在他們麵前一個賣菜的大嫂忙碌著應對中午來買菜的人們。
“她就是老房的愛人。”陳局長用眼睛示意張小貓和廖冰。
菜攤的女人在忙碌著，嘴裏吆喝著蔬菜的種類。旁邊點的盒飯都顧不上吃。
許久許久後，菜市場的人慢慢少了，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以後了。
終於，老房的夫人才得以休閑拿起已經有些發涼的盒飯，剛吃了兩口，就發現了陳局長。
“房嫂。”陳局長叫了一聲。
房嫂停止了咀嚼，嘴裏還含著一口米飯，愣愣地看著陳局長，不知覺的飯粒從嘴裏灑落下來。
“去我家吧。”短暫的驚訝和呆愣之後，房嫂一臉的黯然，輕輕地放下手裏的盒飯，拿起手邊的手包說道。
房嫂領大家來到離市場有兩棟房遠的一個平房門前，拿出鑰匙打開大門，院子裏雞鴨鵝狗都湧了上來。
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大家都圍著一張桌子坐下。
“老房怎麼了？”房嫂用手製止住要說話的陳局長。
“老嫂子，老房同誌犧牲了。”陳局長眼睛已經濕潤了，到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有隱瞞和婉轉的必要了。
張小貓現在才知道，電影裏《拯救大兵瑞恩》裏去瑞恩家裏通知瑞恩母親的軍官是怎麼樣的心情。
淚水從房嫂的眼睛裏刷刷地流淌下來，院子裏的幾個人都沒有了聲響，隻有葡萄架上的蟈蟈在聒噪著人的耳膜。
“房子清同誌是我們公安戰線上一名優秀的同誌，我代表省國安委對房子清同誌的犧牲表示深切的哀悼。”陳局長眼圈紅紅的，說道：“同時我也向您致以最真切的抱歉，這麼多年以來由於紀律的原因，房子清同誌都沒有告訴家裏，他，實際是我們公安戰線上的一名英雄。”
“有什麼用那？有什麼用那？”房嫂嘴裏喃喃地說道：“人已經沒了，是英雄又能怎樣？”
是啊，是英雄又怎樣？人生屈指可數，有生命才能享受這些。
每個人的心裏都是唏噓不已。
廖冰過去蹲在房嫂的身邊，哽咽地說道：“阿姨，我的爸爸也是一個國安委的英雄，他在我小時候就離開了我和母親，我以我的父親為傲。”
房嫂看了一眼廖冰，伸手摟過她兩人抱頭痛哭起來。
張小貓扭過身，眼睛望著院子裏鬱鬱蔥蔥的蔬菜，臉頰一熱，兩行淚水不覺地流淌了下來。
從房嫂家出來，大家的心情都低落到了極點，誰也不說話。一直要到招待所的時候，廖冰眼睛紅紅的說：“陳局，我想回趟家。”
“去吧，小貓也跟廖冰去省裏吧，唉。。。後天張小貓和我去京城。”陳局長黯然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