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那些隻會彈琴的廢物怎麼能和你比？”蘇媚兒手指優雅地撫過秦歌的唇角，“你的武功‘流觴音’名鎮朝野，可以殺人於無形，正是我用來暗殺的好幫手。這一點，你倒是和懷薇挺像的。”
秦歌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威脅我？”
蘇媚兒笑笑：“是的，很高興你認清楚了這一點。”
“你不怕我現在殺了你？”秦歌眼角一挑，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蘇媚兒依舊微笑，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你當然不會。殺了我，起碼柳飛羽會立刻失去性命，我苗疆會和遠疆聯合討伐境國，不僅你的懷薇會保不住性命，你的那些兄弟，境國千萬百姓，都要遭殃。你會殺了我麼？”
秦歌咬牙看著蘇媚兒，這個女人，分明從一開始就吃定了自己的弱點！
蘇媚兒掙開被秦歌抓的有點痛的手腕，款款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立刻離開，我會保證把你和柳飛羽安全地送回境國，當然，是否追懷薇回來，還有苗疆同境國的關係，就要重新考量了。”蘇媚兒走到桌前斟上一杯酒，送到秦歌手邊，歪著頭似笑非笑，“怎樣，同意這筆交易麼？”
秦歌看了看她手中的酒，又看了看她一臉自信的樣子，忽然道：“蘇媚兒，我真的替你悲哀。”
蘇媚兒手一顫，她握緊酒杯，語氣瞬間變得冰冷：“你憑什麼這麼說？”
秦歌深吸一口氣，退開兩步，眼神中果然滿是悲憫，他緩緩道：“身為一國公主，竟然拿著整個國家的利益來做滿足你渴望的砝碼，你可知，憑境國的實力，就算苗疆和遠疆聯合進犯，你們要勝絕非易事。到時候哪個國家百姓遭難還難下定論！你就這麼自私麼？這不是你們國家的悲哀麼？況且，堂堂公主用這等方法留住一個男人，這不是你自己的悲哀麼？”
“你住嘴！”蘇媚兒怒吼，她氣的嘴唇都在顫抖，後退兩步扶住桌子，“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自己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不顧你們國家的利益自己跑到我這兒來？更何況那女人還不愛你！你比我更自私，更悲哀！”
秦歌聞言一怔，自嘲地笑了：“是啊，我也是這麼自私的人呢……可就算我已經這麼不灑脫了，好像，還比你好點呢。”秦歌歎了一口氣看向蘇媚兒，但眼神卻似乎穿過了她看向很遠的地方，“你已經完全把自己交給權利和渴望了，你已經失去你自己了。我倒是覺得當初那個在武林大會和我拔劍相向的蘇媚兒比現在的你要好些，起碼那時，我還是覺得你是灑脫的。”秦歌的語氣很悲憫，說著蘇媚兒，眼神卻恍惚，不知想起了什麼。
就像我一樣麼？他們都在想念原來那個灑脫的我啊……
聽完秦歌的話，蘇媚兒臉色變得蒼白。
“我是自私啊，可誰讓我有那麼一堆厲害的朋友呢？他們……他們這次縱容了我的自私啊，嗬嗬，說起來，我真是個麻煩的家夥，沒幫過他們這麼多，卻讓他們來給我收拾這麼大的攤子。”秦歌笑笑，這笑容是發自內心的，他想起了音執，想起了千璕，想起了南瓜，想起了顏深，想起了遠岫，想起了風訣，還想起了
懷薇。
這些一輩子也不可能從他記憶中抹去的名字，原來沒覺得有什麼，現在想想，認識這些人，真的是自己的幸運嗬。
秦歌又笑了笑。
蘇媚兒有些看呆了，在她麵前，秦歌第一次露出如此真心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真的很美。可惜這笑容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遙遠之外的……那些人。
蘇媚兒的心驀地抽痛。
秦歌淡淡地轉身，淡淡地說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起起落落的金色帷幔掩映他挺拔修長的背影，蘇媚兒倚在門框上，怔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的仰頭喝下酒，一滴淚流進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