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揚從夜闌山莊回到柳家堡,眉頭微蹙,自然是因為突然不見了懷薇。而那個古靈精怪的夜闌音執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告訴他懷薇去了哪裏。依他的性子,若不是礙著懷薇和柳家堡,他早就——想著,心裏煩躁愈重,眉間煞氣愈重。他不耐煩地按住眉心,平息著那股翻騰不息的戾氣,眼中妖異的紅光一閃即逝。
隻差一月了吧……
柳飛揚揚起一個嘴角。他抬手喚來一個小廝。
“少爺有何吩咐?”
“去告訴小姐,我近幾日有要是外出,讓她千萬要輔助父親管理好堡裏的大小事物,我過一段日子才會回來。”柳飛羽邊說邊打量著銅鏡裏的自己。
這跡象是越來越難掩飾了,再在家裏待下去,父親恐怕遲早都會看出端倪吧?而且,必須要知道懷薇去了哪裏!
他絕對不再允許她脫出自己的視線。
“可是……”小廝為難了,“可是小姐她昨日就已經離家了,臨走的時候吩咐下來轉告少爺她要出去幾日,堡裏的事情就請少爺多操勞了。”
聽了這話,柳飛羽緩緩移開了視線,微微地笑了。
看來,瞞著家裏的不隻有他自己麼
“你脈象有異。”音執瞪了秦歌一眼,“你老老實實告訴我,那幾日和那幾個苗疆老頭纏繞,你到底有沒有受傷?”
秦歌懶懶地坐在煙水河邊的樹下,斜了她一眼道:“我很怕痛的好不好,受了傷怎麼會不告訴你?再說了,你還整天自稱神醫,我受沒受傷你看不出來麼?”
“也是,你脈息運轉正常,不像是有傷的樣子。”音執收了手,掏出幾粒丹藥扔過去,“吃了,護心脈的。”
秦歌看也不看全數吞了下去,眉毛一揚,他驟然起身,對著河水長嘯起來,氣力雄渾,連綿不絕,直激的平靜的煙水河騰起丈餘高的水柱。來往不多的行人大驚失色,紛紛加快腳步離開這“是非之地”。
音執一把拉住他讓他坐下,沒好氣地說:“你想讓官府把你抓起來判你個擾民的罪麼?本姑娘可沒那麼好的心情陪你坐牢。”
秦歌牽了牽嘴角,破天荒地沒有同音執鬥嘴。
音執看看他,拽了拽他的頭發,沒聲息地笑了,輕聲道:“她會想通的,畢竟——她是愛你的。”
秦歌眼睛陡然一亮,正想說什麼,忽聽一女子驚喜的聲音:“秦公子?”
秦歌一愣,回過頭去,看到一個杏黃衫兒的女孩,麵露喜色地站在他們身後。他乍看上去隻覺得這姑娘年紀雖尚小,但也算長得不錯,武功雖然不是很高,但應該也是不錯的,雖然她這麼驚喜地叫自己,但……她認識自己麼?
音執倒是想起來了,但她也想起了那天這姑娘看秦歌的眼神。於是她趕緊閉緊嘴巴不說話,閃到一邊看熱鬧。
“柳飛羽拜謝公子救命之恩。”柳飛羽說著,盈盈拜倒,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秦歌,裏麵有感激,也許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原來是你啊小姑娘。”秦歌終於記起了那天的武林大會,他微微一挑眉毛,伸手把柳飛羽扶起來,“我隻是順手而已,不用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