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旁摸出一個打火機,當著介明的麵前,點燃。黑煙在擴散,火焰從一角躍動蔓延,那封信很快化為灰燼,掉落到地上,班主任不忘補上一腳,殘忍地笑道:“這樣子感覺怎麼樣?”她凶狠地盯著介明的雙眼,卻發現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焦距,麵對她的,是無邊的空虛。
“嗯,很好!”介明冷冷地答道,右手從背後伸出,鋒利的刀子刺穿了班主任的身體,班主任口中艱難地發出“啊”的一聲,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介明。
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他沒有任何仁慈,拔出刀子,然後再以更快的速度刺進,“哧”,鮮血灑了他滿臉。他卻更殘忍地笑笑,道:“這一刀,是替凝紫刺的,第一刀,才是我的,永別了班主任,或許你會喜歡上黑暗的滋味。”他鬆開手任由班主任的身體倒下,紅色的液體向地板四周擴散。
可是,介明知道,他自己一點也不開心。他殺人了,殺人償命。他冷漠地轉身,臉上再沒有一絲表情。“吱吖”,他輕輕推開門,走了出去。
不久,他在陽台上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陽台,轉角樓梯,積塵的梯級踩出一串腳印,頂樓門大開。
很高,從這裏望下去的話,人隻不過像螻蟻,這裏可是學校最高的建築——鍾樓啊!頭頂,巨型的鍾表還在轉動,可是盡管是巨鍾,撞擊出來的也不過是“嘀噠”的聲音,就像自己手上那隻小表。
“嘀噠,嘀噠,嘀噠……”感覺聽著鍾表的聲音,可以看見自己生命的流逝,或許哪一刻那聲音突然聽不到了,生命也就流盡了最後一絲精華,然後莫明地枯竭,凋零怠盡。
會傷心嗎?死的時候。自己肯定不會,還有別人會嗎?好像也沒有。你看,在這裏俯視這個鋼筋水泥築成的冷漠城市,多麼蒼白無力啊,像一副畫,冷冷地,感受不到光和熱。
連心底的燈也熄滅了,我不知道還可以用什麼來照明前方的路。於是前方隻剩下黑暗,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對不起,凝紫,即使我知道你的遺願,你希望用綿薄之力扭轉學校企業化的潮流,可惜即使是我,也終舊無能無力。
有風,在這麼高的地方吹風,有點像飛的感覺。飛?我想飛,我好想飛。就試一下吧,就一次,一次而已,滿足一下我飛的衝動,可以嗎?
向兩側伸直了雙手,抬頭,不知道歸宿是天堂還是地獄。長長的流海遮蔽了眼睛,索性閉上。兩腳再輕輕踏前一步,滑了下去,風的呼嘯從耳邊劃過,涼爽地,好舒服,飛的感覺。
凝紫,我來見你了,嗬嗬。
介明整個思維一黑,那片令他無限厭恨,卻習已為常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