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頭和武老二兩人相繼中槍之後,立即就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這兩人本來就受了傷,這時候再加上槍傷,雖然他們都有功夫在身,但想要活下來,也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盡管如此,但依舊沒有人膽敢靠近他們,實在是因為他們之前表現的太瘋狂了。
李老頭站在不遠處,臉上滿是猶豫,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住在張鐵頭家裏,和張鐵頭不知道喝了多少次的酒,不知道多少次聊天吹牛到深夜,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張鐵頭竟然會是害小梅的凶手,並且還是什麼東洋人!
忽然張鐵頭在地上動了動,他抬起頭來看向張誌強,開口喃喃說道:“誌強...二狗子...拜托你了...”
說完之後頭往下一歪,眼睛都沒閉上,就這樣走了。
張誌強心中一陣唏噓,二狗子是張鐵頭的遠方孫子,家裏的人早在多年前就因為一場變故全都走了,如今隻剩下二狗子一個人,所以二狗子一直跟著張鐵頭。
張鐵頭這些年是真把二狗子當成了自己孫在,如今二狗子在城裏,被自己安排去學廚師了,昨天張誌強回來的時候,張鐵頭還問過自己。
真是世事難料...“你放心吧...”張誌強說道。
那武老二這時候還沒有死,一隻手捂著胸口,依舊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張誌強。
張誌強向前走去,到了武老二身前,蹲下來,盯著他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和要交代的,就一起說出來吧。”
“大島...我想回家...”武老二說道。
張誌強聞言歎息一聲說道:“回家?回什麼家?你是說東洋嗎?”
武老二點了點頭說道:“我...我從沒有回去過我的家鄉...我聽說那裏...很美...”
說完之後,武老二也一頭栽倒,永遠也不會再醒來了。
張誌強又是歎息一聲,他現在基本上已經知道了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武老二和張鐵頭,應該是東洋人撤退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孩子,被好心的武村人和大東山村民收留了。
一定是因為害怕他們兩個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他們兩個人不管是在武村,還是在張家溝,東洋人孩子的身份都被隱藏了下來,然而隨著老一代的人離世,這事情到了如今,已經成為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秘密。
這事情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張家溝人和武村的老一輩人好心收留他們,但是他們卻並沒有知恩圖報,在隱藏了這麼多年之後,東洋人一來,他們就蠢蠢欲動!真是該死!
張誌強站起身來,歎息一聲,然後對著大家夥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多餘的我也不想多說了,我希望大家有關於張鐵頭這些年來的一些異常舉動,或者和什麼人有接觸,外麵的人,這些事情的話,能夠來告訴我。畢竟這極有可能關係到我們整個大東山的安危!”
這件事情暫時就這樣放下。
武村的幾個年輕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張家溝的一個村民也受了傷,武老二和張鐵頭被當場擊斃。
石頭的手下有著梟龍身份,加上在場的張家溝村民都可以作證,如果不殺了這兩人的話,隻怕後果會非常的嚴重,所以這件事倒是沒有什麼大的麻煩。
張鐵頭的葬禮在上麵派人來調查過之後很快就舉行了,原本的話,按照他給張家溝這些年來做的貢獻,肯定是能夠埋進祖墳的,並且可以有一個相對來說比較隆重的葬禮。
但是現在,卻隻能被埋在山溝裏。
村上寥寥幾個人來為他送行,要不是張誌強喊人來,根本都不會有人來。
這一天天空是霧蒙蒙的,山上似乎要下雨,天氣並不好,盡管時間已經到了初夏,但是山風在今天卻顯得格外的陰冷。
張誌強端著一碗酒,灑在張鐵頭的墳前,開口說道:“下輩子,投胎好好做人吧!別再做鬼了!”
說完,將一壇酒往墳前一砸,然後轉身就走。
李老頭上去敬了一碗酒,然後歎息一聲,也跟著張誌強向前走了,之後的張家溝人也都是這樣,一個人敬了一碗酒,全部就走了。
這天夜裏,山上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雨,那條山溝被衝垮了,張鐵頭的骨灰壇也不見了,就好像是大東山都不願意留下東洋人一樣,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至於武老二,他的屍體被抬回了武村,但是卻並沒有被允許進入武村,而是在那片鬆林裏,就用鬆枝焚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