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拋開那小子的背景不說,他也是這些年在三元鎮當地頭蛇當中最低調的,而且目前風評很好,這海大富要弄那小子,他實在是不看好。
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得很,要論起後台來,海大富連馬三也不如,以前馬三在的時候,海大富都是對馬三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的得罪,也隻有李光頭那個孬種才巴結海大富。如今那馬三死了,坊間傳聞就是被張誌強那個小子弄死的,那小子弄死了人都沒事,還是馬三…
疤臉協警歎了口氣,看了看天,看來這次指不定自己靠著海大富混了這麼多年飯吃的日子就到頭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海大富在鎮派出所裏等了半天,最後屁個人都沒有等到,他當然知道張誌強那小子狠,所以暫時也不敢動抓來的那個張誌強小弟,隻能悻悻地一個人回家去。
海大富家就住在鎮上,一棟占地兩百平的獨立別墅,這些年他也確實是撈了很多油水,日子過得很舒坦。
今天這事他卻吃了一個悶虧,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心裏琢磨著怎樣弄張誌強那個小子。
拐進一條弄堂之後,忽然身後跟上來兩個人,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傳來一道年輕人的聲音:“好巧啊,海鎮長。”
海大富扭頭一看,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張誌強正走在他身邊,笑著看著他。
“你…”海大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裏?”
張誌強笑了笑:“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
海大富回頭看去,後麵沒有其他人,隻是在他的另一邊,小貓也在。
“你想幹嘛?”海大富緊張地問道,他這時候想起了死去的馬三和黃毛,不由得顫聲問道。
“幹嘛?”張誌強點了一根煙,拍了拍海大富的肩膀:“不幹嘛啊,隻是剛好路過,不然我怎麼會說很巧呢?”
張誌強說著就向前走去,理也不理海大富,小貓跟在他的身後,走遠了一些,小貓回頭狠狠地盯了海大富一眼,朝海大富豎起一個中指。
海大富呆立在那裏,他忽然發現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一直等到張誌強和小貓走出了弄堂,海大富這才顫抖著從口袋裏掏出電話:“喂…我…這事情我做不了…”
張誌強和小貓走出弄堂之後,就到了街上,走在前麵的張誌強忽然開口問道:“這事情你怎麼看?”
小貓說道:“不是海大胖。”
張誌強點了點頭說道:“那家夥一見到我,都快嚇尿了,外強中幹,他肯定沒這個膽子來主動招惹我,那就是背後有人指使,給他撐腰。”
小貓點頭問道:“那怎麼辦?”
張誌強把煙頭彈進街邊的垃圾桶,然後說道:“你去把老四接出來。”
“然後呢?”小貓問道。
“等。”張誌強說完之後大步向前走去。
小貓在後麵看著張誌強的背影,想著他那一句等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等海大富?還是等海大富身後的那個人出手?
小貓搖了搖頭,返身往鎮派出所走去。
小貓去了鎮派出所之後,直接讓放人,當然少不得言語上麵敲打,然後讓所長打電話給海大富。
海大富在那頭不說放也不說不放,掛了電話之後,小貓對這個如今夾在中間的派出所老所長說道:“沒幾年就要退休了,這人活一輩子不容易,馬三年紀也不大,就這麼沒了,真是可惜。”
那老所長哪裏能聽不出這話裏的味道?
“要說海大少,那是他自己要酒喝的,也沒人逼他喝,他自己喝酒喝多了,這能怪誰?不信你可以找在場的人問啊。”小貓說道:“這沒有證據就抓人,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頓了頓之後,小貓又說道:“比不過呢,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隻能放人,這誰都挑不出毛病,您說是不是?”
老所長還能說什麼?當即隻能放了人,等小貓帶著人走了之後,坐在那裏悶頭抽煙,這當了一輩子的所長,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啊…
“下次誰也喊不動老子,一切按規定來辦事!省的弄得左右不是人,反正也沒幾年老子就退了,升不了了,還怕個球!”老所長是鎮上唯一有編製的警官,這時候他看著牆上掛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錦旗說道,然後走上前去,站在錦旗麵前看了很久,最後從邊上拿起一個雞毛撣子,輕輕地擦拭著錦旗上蒙著的一層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