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興已及,心下一鬆,背後破綻自然而然顯露了出來,弓未冷抓住此刻良機,麵上陰鷙之色大作,雙掌上下一旋轉,運起“純陰真氣”,猛然朝他後背拍去。
餘青陡覺背後一涼,大是駭然,忽而左手人影一閃,來人橫切弓未冷雙手手腕,口裏叫道:“餘六哥,當心他的純陰真氣!”正是魚幸。
兩掌甫地一交,魚幸隻覺得寒氣逼人,身子打個激靈,退開兩步。弓未冷也是覺得雙腕出炙氣大作,被魚幸這力道彈開一步,目中疑惑之色大作,問道:“敢情老樵子的一身功力,都給你了麼?”
魚幸退開之際,手上的陰寒之氣已被化解,方才站定,說道:“區區純陰真氣,能耐我何?弓老賊,陸姑娘呢?”
這時諸赫林等人都已紛紛趕到,更不搭話,飛身撲上,與弓未冷鬥在一塊。
形意門的白衣女子纖足一點,踢向弓未冷頭顱,弓未冷身子一矮,一招“天王托塔”到處,直拍她足底“湧泉穴”。
魚幸暗呼:“不妙!”“淩空碎步”油然用出,身子快如閃電,已來到那白衣少女公子青魚的身旁,在她腰間一托,拉著她急急退開。
這一碰到她的腰,才感覺柔軟無比,竟如同水做一般。危急之中,也不及細想,直待退開六七尺之遠,才道:“姑……公子青魚姑娘,弓老賊純陰真氣是一門陰毒的功夫,你當心些。”
公子青魚妙目轉動,說道:“多謝!”身子一彈,也不知用了什麼招式,魚幸隻覺手中一空,佳人已然離去,腳下纖塵不起,神鬼不知不覺中,她已加入戰團!
魚幸大是羞赧:“我隻道她年紀輕輕,功夫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卻沒料到這般厲害!”
正不知如何舉動,卻聽得諸赫林道:“魚公子,你過去看看六弟!”魚幸道:“好!諸大俠,你們當下他的陰損功夫!”提起真力,朝餘青去的方向飛去,遠遠隻聽得諸赫林道:“吃一塹長一智,魚公子放……”想來是打鬥太急,“放心便是”四個字硬生生吞入肚子中。
魚幸為餘青卸開這致命一擊,餘青才回過神來。他更不停息,聽得發聲處乃是燈光明亮之所,身子一縱,往前疾撲。
三兩下來到燈火處,卻見是一所小茅屋,從窗中看去,隻見油燈旁坐著兩人,上首那人身穿杏黃色長裙,眉頭微蹙,正是秋狐。下首那人,卻是陸秋煙。左右各站著五六個蒙古大漢。
他見兩人麵部毫無表情,已知被弓未冷點了穴道,身子一縱,輕如飛燕,從窗子中飛了進去。他尚在空中,兩掌左右一拍,兩名蒙古漢子應聲而倒。
剩下的蒙古漢子驚呼一聲,一擁而來。餘青身子如一個大陀螺一般,就空一旋轉,“哎喲”、“哎唷”之聲不絕於耳,餘下的漢子已然倒在地上。
“陸姑娘,得罪了!”左手抱住了陸秋煙,右手托起秋狐,又從窗裏躍出。
身子還沒站定,魚幸已到窗前。餘青心中大喜,道:“魚兄弟,陸姑娘在這裏。”
魚幸道:“給我!”將她從餘青的手裏接過來,卻見她身子僵硬,驚道:“陸姑娘,你給弓老賊點了穴道?”陸秋煙妙目轉動,並不說話,顯然同意了魚幸的話語。
魚幸另一隻手運起內勁,在她“肩貞穴”與“缺盆穴”上推拿數下,仍是沒任何反應,心中更驚,道:“糟糕,弓未冷點穴的功夫極為高明,我卻解之不開!”
卻聽的餘青驚道:“遭了!”魚幸問道:“怎麼?”抬眼一看,但見正麵火光衝天,三艘大船已穿過犀牛峽,疾風驟雨般開了過來。
弓未冷這時已左支右絀,忽見忻都大船已開過來,神情大揚,左掌一引,錯開何少陵的鐵杖,右手推向火無涯,拔地而起,越過眾人,往前疾撲,長聲道:“忻都將軍,這裏有一幹亂臣賊子,快叫你部下放箭將射殺了!”
身形一飄,在海麵上疾點數下,落到一艘大船之上,急聲喝道:“快放箭!”
眾士兵還沒到犀牛峽之時,聽到前方有人言語,早已弓弦在手,這時聽楞特大師吩咐,如何敢不遵從命令?同時發一聲喊,箭如飛蝗,一輪箭雨嗖嗖嗖地射將過去,登時密不透風,整座落雁島都籠罩在飛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