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幸凝立地上,心潮起伏間,隻聽弓未冷空靈的聲音道:“哈哈哈,原來這小子還沒死。好本事啊,連玄鐵籠子也打開了。”聲音似是從上空發出,瞬息間卻又遍布了四麵八方,隻是愈來愈近了。
“快走,沿昨日路途出去!”眼見魚幸猶自猶豫不決,柳青崖喝道:“你昨日答應保文公子平安,不帶他出去,如何實現諾言?”
魚幸將心一硬,哽咽道:“既是……如此,晚輩走了。”拉著文逸轉身便走。
弓未冷朗聲道:“說走就走,豈是這般容易?”話音未落,“嗤嗤”兩聲響動,兩塊碎石一左一右,往魚幸身子撲去。
老婦人與柳青崖身形一閃,已將兩塊碎石抄在手中,奈何弓未冷力道過疾,震得掌心隱隱作痛。
“哈哈,幾位救治這少年,花了不少功力吧,老夫區區一塊碎石,都差點拿捏不穩。”弓未冷已瞧出了其中端倪,出口道。
老婦人道:“救不救治,乃是我們四人之事,與你何幹?楞特大師,你要打架,就請下來,裝神弄鬼,算什麼人物?”
弓未冷道:“好呀,嗬,秦老三死了?”眾人隻見眼前一晃,定睛看時,弓未冷長袖飄飄,已站在眼前。
老婦人不答他話,朝柳青崖與蕭萬重遞個眼色,兩人點了點頭。老婦人旋即又對弓未冷說道:“楞特大師,單打獨鬥,咱們不是你的對手,你行止齷齪卑鄙,說不得,我們三人隻好一擁而上,來個倚多取勝了。”
弓未冷斜眼瞥了瞥秦元鶴的墳墓,昂然道:“若是秦老三尚好端端活著,煙柳琴簫四位,老夫還須顧忌。現在嘛,秦老三已死,三位真力損傷過甚,再來十個,老夫也不會放在心上。”
柳青崖冷冷地道:“是麼?那便試一試!”停了片刻,又道:“魚公子,咱們一番苦心,望不要付諸東流才是。”
“是”字甫落,飛身一躍,朝弓未冷撲去。老婦人與蕭萬重也不滯留,都飛撲而上。霎時間,三條人影已將弓未冷緊緊裹住。
魚幸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心裏砰砰砰地大跳,說道:“文公子,快走吧。”疾往先前柳青崖帶去的隧洞中奔去。
奔了片刻,已入石壁之中,遠遠隻聽得四人打鬥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心中想道:“弓未冷功夫高強,三位前輩為我耗費了不少真力,定然不是他對手。”
越想越是難受,一口氣轉過三條岔口,到了第四條岔道,身子正往左一穿,驀地風聲大作,文逸叫道:“媽呀!”
魚幸定眼一看,嚇得魂膽俱裂,不知何時,弓未冷已來到二人身後,一把逮住了文逸衣袖。他臨危不亂,一掌往弓未冷頭頂劈去。
弓未冷手掌上抬,“波”的一聲,已抵了這一掌,另一隻手兀自扯著文逸衣袖不放。驀地身後“嗤”的一聲,柳青崖發出一掌,喝道:“弓老狗!”
當此境況之下,弓未冷不得已放脫文逸,回身發掌抵擋。魚幸又扯著文逸奔出老遠。他心知柳青崖抵敵弓未冷不過,側身讓文逸奔在前,自己斷後,穿過第七道岔口,到了崖邊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不看倒好,這一看,又嚇得驚心動魄。隻見人影飄閃,弓未冷又跟了上來。
“魚公子快快撥開藤條跳將下去!”弓未冷身後響起一人聲音,卻是那老婦人。她話沒說完,已朝弓未冷後背襲了去。
弓未冷腳步一止,背上暗暗運勁,厲聲道:“找死呢!”
“啪”的一聲,老婦人雙掌粘在他後背之上,登時蒼白的麵色漲紅,弓未冷背上力道提到十層,老婦人抵擋不住,手腕“哢嚓”、“哢嚓”劇響,腕骨已斷。
“四弟,快,快!將大石放下來!”老婦人霍然想到,忍著兩腕間的劇痛,高聲叫道。
蕭萬重猛然提一口氣,沿著石壁爬上,快步穿過兩人頭頂,兩掌不停,“蓬蓬蓬”地往隧道頂端的石頭擊打去。
第五掌揮下,臀上冷痛交加,險些跌了下來,乃是弓未冷隔空發出一掌“純陰真氣”,正中他臀部。
他強行穩住身子,巋然不動,兩手猶然不停息,每一掌擊打上去,都奮盡了平生力道,手掌上皮開肉綻,石洞頂端碎屑紛飛。他一邊叫道:“魚公子,快,快跳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