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誰與悲歡(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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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歇數日,三人身上傷已好了大半。

這日清晨,顧玄遺按捺不住酒癮,去集中打酒,偶然經“玉蝶樓”旁,見樓上樓下有血跡,忍不住進去看了幾下,見有打鬥痕跡,他好奇心強盛,順手揪了一個人夥計來問。

哪知那夥計畏畏縮縮,半晌也不肯說。顧玄遺料想其中定有蹊蹺,便用了極其殘酷的手段,逼迫他說了出來。

黃修淵似乎疑惑,問道:“那柄泣劍不是在參文星陶左謙手中麼?怎會跑到玉蝶樓中去了?”

呂天衝沉吟半晌,不得其解,說道:“且莫理它,先找到老幫主再說。”

顧玄遺突然道:“對了!”呂天衝問道:“怎麼?”

顧玄遺道:“那小子還說了,那個凶神惡煞的老者,叫老……幫主‘俠義一劍’南……南什麼的,後麵兩個字不甚清楚,不過他還叫作師哥。那少年叫師父,想來決計非他莫屬。”

淩蘇雪腦子中疑光一下閃過,突然想到雜草中那一具無頭屍體,心中一怖:“難道竟是他們口中的夥計?他們問過人家之後,或將人殺了,拋屍荒野。”

她雖手段有些狠辣,可想到這三人比自己,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黃修淵沉吟片刻,道:“老幫主與弓未冷是為同門師兄弟,這個千萬是編造不出來的。”

顧玄遺道:“這下你們可信了。”黃修淵道:“大哥,我有一個方法,不知可否?”這句話是對呂天衝說的。三人一同頓住腳步。

呂天衝道:“什麼法子?”黃修淵道:“既然鬆隱林已然給人一把火燒的幹淨,為今之計,隻有咱們再去樓中勘探一番,或可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呂天衝稱善道:“如此甚好,走吧!”腳步聲一頓,又朝相反方向的玉蝶樓馳去。

淩蘇雪直待聽聞不見三人腳步聲,才從灌木林中閃身出來,沿原路返回那座破廟。

她出去之時走得匆忙,回來時才發覺那座破廟前懸掛的是“放翁廟”三個破敗不堪的小篆文。

此時天已大黑了。魚幸聽得腳步聲,問道:“你回來了?”眼見淩蘇雪不言不語,問道:“樓中狀況到底如何?煩請淩九姑娘告知則個!”

淩蘇雪在破廟牆角拾了一撮枯枝,從懷中掏出火石點燃,找一個位置坐下,架著野兔翻來覆去地炙烤。

魚幸大急,複又懇求道:“淩九姑娘,勞煩告知。”淩蘇雪這才慢悠悠道:“樓中寂靜無比,你師父也不知所蹤。”

魚幸聽了“不知所蹤”這幾個字,乍覺心頭嘭嘭跳動,疼痛得緊,眉頭緊鎖,雙目茫然,半晌不語。

過得兩刻,野兔烤的熟了,香氣溢滿整間破廟。淩蘇雪撕下兩條兔腿放在魚幸身旁,說道:“你已餓了許多時日,聊且充饑吧。”

魚幸雖餓了許久,饑火難抑,一則掛念師父安危,二則胸口火辣辣的疼痛,隻吃了一條兔腿,便不再進食了,全身無力,閉目沉思。其實在他心中,胸口疼痛,又怎麼比得上掛懷師父?

淩蘇雪本來是要將無劍幫三人的對話說將與他聽,但見他神色倨傲,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沒來由的心下不悅,也就閉口不言。

淩蘇雪是九玄門淩震天的獨生愛女,九玄門對醫術藥學頗為精通,他之所以將魚幸帶到徐家集北處的這座破廟之中,一則是魚幸受傷之時,已至子時,客棧早已打烊;

二則是若要養傷,須得找一個安靜的處所。這“放翁廟”坐落在兩座小山峰之間,雖是冬季,尤是樹木隱蔽,環境清幽,且在背風處,並不寒冷。

時光猶如白駒過隙,轉眼冬寒漸輕,元宵三五已過,日子過了二十多天,魚幸身上斷骨處也已好了五六分。

在這二十多個日日夜夜之中,淩蘇雪每日都出去打些野味回來,找一些幹淨的雪水以作兩人的飲水。

而魚幸掛念師父,真可謂是度日如年,常勞煩淩蘇雪去外麵打聽,也恨不得自己身上傷快些痊愈,好出去探尋師父下落。

一日淩蘇雪去了集市之上,給魚幸買了一套白色衣衫,扔在他身旁,魚幸朝她看了一眼,眼光中含著的盡是感激神色,心想:“咦,她怎知道我喜歡白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