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修淵道:“大哥觀察仔細,小弟佩服。隻是有一事,老幫主在許家集中‘玉蝶樓’現了一麵之後,便沒了下落,這位魚公子也是在找他的下落。”顧玄遺插口問道:“那麼說,老幫主與弓未冷打鬥之事,也是真的了?”
黃修淵道:“正是。咱們待他打鬥好了,仔細問問他便是。現在好好看看他的功夫。”呂天衝與顧玄遺深以為然,暗暗點頭。
三人低聲說話之際,魚幸與歸厲行已拆解到兩百來招。群豪見兩人越鬥越急,情知自己功夫差得極遠,生怕傷著自己,遠遠避開,雙目集注場中,心中都暗暗讚歎:“俠義一劍的嫡傳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布脫與南鬆子相繼而去,留下歸厲行一人,已是勢單力薄。眼前這少年是殺害真金太子之凶手,歸厲行心中憤慨不已,隻想將他一招斃命與一雙肉掌之下。豈知這少年劍術高絕,已臻化境,一叫纏上,難解難分。
魚幸與他久鬥不下,心中也是頗不耐煩,“柔水劍法”中的一招“多情卻被無情惱”使完,驀地左腳踏上一步,搶到東邊,長劍一直,轉為風尋憂所教授的“五行劍”中的“青龍劍”。
歸厲行左支右絀,揮掌格擋,每一掌送出,都有千軍萬馬之力,初時他尚可攻守兼施,魚幸這番搶攻一出,他不得已變攻為守,掌力提到十層,心想既然對方劍招精絕,那自己隻能在內力之上占優勢,守住自身要害,伺機還擊。
呂天衝等人見他招法大變,心中都想:“這不是我幫中的功夫啊,難道是老幫主隱遁之時新創的?”顧玄遺說道:“四弟,這人果真得了老幫主真傳,這歸厲行功夫厲害得緊,當日在茅屋之時,連‘千鉤無情’莫師哥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時卻被他一柄劍逼得上躥下跳。”
魚幸一番“青龍劍”用畢,身形轉動,繞到北麵,腳踏“兌”位,“洪水劍”連招施展而出。
呂天衝見他再次變招,說道:“我看不然,他用的招式走的是陽剛路子,歸厲行狡猾得很,乃是要待他精疲力竭,方才反敗為勝,三弟四弟,既然知道他是幫主的嫡傳弟子,那也不用再看了,咱們幫他一把,好叫他得以取勝吧。”
顧玄遺與黃修淵齊道:“好。”呂天衝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高聲道:“歸厲行,送你件禮物!”當頭擲出。歸厲行一呆,見那袋子鼓鼓的,顯是裝了什麼物事,當下心思一沉,不知是不是該接住。呂天衝道:“那是你好師侄蒲福延的腦袋,你要還是不要?”
歸厲行聽到“蒲福延”三字,更是吃驚,正要伸手去接,那袋子驀然垂降,落在供桌之上。這一手揮擲力道不偏不倚,恰到好處,群雄鹹是雷動叫好。
魚幸見勢,手中長劍一挑,刺中他手腕,這柄長劍雖未出鞘,卻也將他腕處衣裳扯了一大塊。群豪一同道:“魚少俠,這惡韃子作惡多端,一劍殺了他罷了!”魚幸心中一呆,驟然劍身一沉,歸厲行一腳踏在劍身之上。接著“蓬蓬”兩聲巨響,他已頂破大殿頂端青瓦,躍上了房頂。
眾人見他雖殺不得歸厲行,卻也將其逼走,驚喜交迸,長長舒了一口氣。
忽然間,狂風中裹著一陣聲響:“淮陰七秀前來拜慰柳大俠英靈,隻因身負要事,不及進堂觀禮,萬望恕罪!”群雄心頭大震:“淮陰七秀來了!”
魚幸聽到“淮陰七秀”四字,江陵樵子臨死前的一番話浮上心間,心想:“淮陰七秀就在門外,我且去將老前輩的這番話告訴他們了吧。”猛然身形一閃,往門外掇去。黃修淵叫道:“魚公子!”
魚幸回過頭來,說道:“原來是黃長老,多謝賜劍,這便還給你罷了。”正要將劍扔出,黃修淵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身無兵刃,這柄劍送給你了吧。我們隻是有幾句話想要問你,不知你要去哪裏?”魚幸道:“多謝黃長老賜劍之恩,小子聽說淮陰七秀就在門外,有幾句話要對他們說!”
黃修淵微笑道:“好,你先去吧,我想說之話,慢慢來不遲。”魚幸道:“好。”轉身便奔。韓雲高聲道:“魚小兄弟,外麵風雨忒大,帶了傘具不遲!”魚幸聽了“淮陰七秀”的聲音之後,一顆心都在幾人身上,哪裏還顧及別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