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夢裏總是有一個場景,一直一直的重複很久都沒有間斷過。
那時的我在海裏拚了命的掙紮呼救與藍色的一望無垠的美麗的海做著最無謂的鬥爭,終究一切徒勞無功。
然後在我放棄一切的時候我感覺到腰身被一個力量給輕輕的拖住,我感受的到那個人的身上有著我所眷戀的活著的那種溫度,我想應該是有一個人抱著我把我帶上岸,才幫我逃離那裏。
我試圖張開眼睛去仔細看清那個人的臉但是我感覺得到眼皮很沉,接下來我的眼裏剩下的就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了。
那些黑暗不斷的在吞噬著我,從我的力氣再到我的意識。
可是現在的我仍舊熱愛著海洋即使我曾經溺水過。
躺著床上眼角帶著眼淚的我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夢見這番場景了,隻是這次夢裏的疼痛感更加劇烈了些,我甩甩頭就掙紮著起身,目光望著窗外才發覺原來彼時的天還沒有亮透。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一切整理完畢我就來到了新的校園。
在外麵走路意氣風發的我一到校園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縮起了身子。周遭是沒有往日校園的嘈雜以及喧鬧,有的隻是同樣的一如既往的天空。
喲,這不是第三中學的海岸同學麼?怎麼也會光臨本校。不知道何時眼前多出來了一個人,可能是因為我走路隻顧低頭看著地上所以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聽到熟悉的時候我抬起了頭,眯起自己微微近視的眼睛仔細打量著她。眼前的少女是我在第三中學的最好的好朋友,顧暖。
可是也隻是以前的了吧?
我正在試圖消化著這句冷漠的話,眉頭皺的很深很深。但她並沒有因此有所顧慮,她還是冷漠的繼續說著,嘖嘖,海岸那,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的心一下子覺得很疼。
我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嗤之以鼻,隻是悲哀。見我不說話她就索性一手揪起我的頭發,反手給了我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當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另一個耳光的降臨時,卻並不是意料之中的那樣。我張開我的眼睛,我看到一個少年握住了顧暖的手,淡淡的說著,聲音很輕但是卻很柔。新來的同學罷了,何必呢?又不是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讓你管閑事了?顧暖還是那麼囂張,說話的口氣帶刺的很。
你聽過我的話嗎?
說完他回頭握住了我的手,把我帶離了現場,我就被他拉著轉了好幾個彎。當我遲疑著是不是應該耍開他的手的時候,他忽然鬆開了我的手然後笑著問我,誒,新同學,她為什麼要動手打你?
我眯著眼睛打量著他,高高的瘦瘦的白白的,短短的碎發,很好看的眼睛好像裏麵盛滿了星星,一件白襯衫被他瘦弱的身體撐的很好看。
我癡癡的笑了確沒有說話。我不會告訴你因為他就是我來這所學校的目的,隻不過他記不得我罷了。
那,你為什麼救我呢。
因為我喜歡她。並不是想象中的他會嘲笑我說我可憐,而是他喜歡她。
哦。我把頭埋得低低的,心裏重複這一句他聽不到的話。
可是我喜歡你啊。可是我真的喜歡你啊。
就好像是你終於可以站在一個人的身邊,而他的心裏住進了人。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轉身離開的。在我回去的路上,一個男生騎著自行車風風火火的朝我撞來,把我撞到了地上,我想也沒想的就開始罵。
怎麼每次見到你你都這麼狼狽。並不是想象中的回應的謾罵聲,他的聲音讓我覺得似曾相識,好像我們已經是朋友很久了。
可是有點不明白了,什麼叫做每次見到我?我怎麼沒有印象?我看著他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麼,但是卻一無所獲。
他並不在乎我的表情繼續說,誒,小學妹誒。我是高二的楚子航,小學妹以後我罩著你哈,為了補償你,我現在請你喝啤酒去。這些話說的我又是一陣蒙,什麼和什麼啊喂,我還沒同意呢。
我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卻隻見到他飛快的扶起自己的車用心疼的可以掐出水的聲音開口說,寶貝,讓你受委屈了,現在還得讓你搭一個學妹去喝酒呢。
我打心底白了他一眼,我還沒答應你呢。他也不管不顧把我拉上了後座,這人怎麼做什麼行為都由不得我,真的是。
抱怨歸抱怨,我還是隻能笑著點點頭,誰叫我是好學妹呢!
喝了很多酒以後,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對我說了一句,聲音斷斷續續,讓人心疼。他說,小學妹我失戀了,我把她丟了。她有喜歡的人了。
我丟給他一記白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心酸至極。
可是我也把他丟了。我喃喃開口可是其實我不知道我是說給他聽還是自己。
他,卻難得一句話都沒說。
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另一杯酒繼續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