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了?
姬興的眼神不對勁兒啊,這些人有問題?
白元冬也在看他們,他的臉色同樣陰晴不定,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對這幾個在樹下乘涼的老人,十分忌憚。我就納悶兒,盯著他仔細看了看,除了髒一點穿得破一點兒,身上有一股味道,也沒什麼恐怖的吧?
“你看他們的背都駝了!”
姬興指著在樹下乘涼的老人說道:“我們小心一點,不要招惹他們!”
仔細一看,發現他們果然都是駝背,一個個佝僂著腰,身子怎麼都直不起來。在我們老家,特別是我爺爺那一代,許多人一輩子超負荷勞作,到老很多也是彎腰駝背。
改革開放前大家一樣窮,濱海雖然是沿海地帶,這也沒什麼奇怪吧?
姬興皺了皺眉頭,什麼都沒說,拽著我的手,沿著村子裏的水泥路,朝前麵走。
路過那幾個老人身邊,他們全都無知無覺,就像一具具行屍走肉,伸手捂著鼻子,匆匆走了過去。
一進了村子,渾身都不自在,沒走幾步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說到底哪裏不對勁兒,我又說不出來,總覺得心裏瘮得慌,有種半夜走在墳園子裏的感覺,陰森森的很瘮人。
這個村子很大,到處種著桑樹。
現在這個季節,桑樹已經長得很茂盛了,上麵吊著一顆顆熟透的桑椹,黑黝黝的很遠都能聞到一股果香味兒。在我們老家,以前有很多養蠶的,家家戶戶都種桑樹,山裏地少,種東西也沒那麼多講究,房前屋後都有。
一看到這場景,我恍惚回到了小時候,看到路邊的桑椹,長得實在漂亮,就想伸手去摘。
剛摘了一串兒,姬興一巴掌拍在我手上,那顆桑椹直接飛了出去,不知掉到哪裏去了。我的手有點痛,很不滿的瞪著姬興,幹嘛打我啊?
“你最好看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姬興指著那一顆顆黑不溜秋的桑椹,冷冰冰的說道:“你要是吃幾顆,就會和他們一樣了!”
姬興伸手摘了一顆,在手裏捂了一陣兒,然後攤開手遞到我的麵前。
在姬興手裏捂了一下,桑椹立刻變了味,不再是那種誘人的果香,反而帶著一股惡心的屍臭,一條黑糊糊的毛毛蟲趴在姬興手裏,不停的爬啊爬,看起來十分惡心!
這。。。
怎麼會這樣!
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姬興的手心,確實不是桑椹,而是一條惡心毛毛蟲。一想到我剛才竟然想吃它,肚子裏就直冒酸水,這實在是太惡心了!
“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栽鬼拍手!”
姬興將手裏的毛毛蟲扔掉,平靜的說道:“你看這座村子,房前屋後全都是桑樹,這裏的風水已經壞了,我們小心一點,不要招惹這些東西,我們惹不起。”
東西?
村子裏住的不都是人嘛,姬興幹嘛要用東西來稱呼他們?
難道。。。
連忙捂著嘴,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敢再說話了,緊緊跟在姬興的身邊,沿著村裏的水泥路走。
一路上,我看到很多很多老人,全都彎腰駝背,沒有一個腰是直的,他們就像行屍走肉一樣,要麼在村子裏到處亂走,要麼坐在自家門前的桑樹下乘涼,渾身散發著一股惡心的臭味兒,很像腐爛的屍體。
走在這樣的村子裏,我連大氣都不敢出,隻想快點穿過這個村子,早一點到西寧街44號。
我們在遠處看的時候,白塔村的麵積不是很大,走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出村。不停走啊走,我的心裏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我們一直在繞圈子,可是一路上又沒有看到相同的景物,實在有些奇怪。
在我們老家,到處都是荒山野地,八字弱的人走夜路,很容易遇到鬼打牆,在一個很小的地方一轉就是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太陽出來,才能脫困,難道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老大!”
又走了一陣兒,白元冬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好像被困住了!”
姬興走在最前麵,白元冬這麼說,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們不要慌張,再往前走走。
這座村子有許多年頭了,桑樹一棵長得比一棵高,這種樹如果不修枝,主幹會一柱擎天往上長,許多樹都超過了十米,這在桑樹中已經算是很高的了,在深夜中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我們又往前麵走了一陣,竟然重新回到了村頭。
那幾個彎腰駝背的老人還坐在村口的槐樹下乘涼,看到我們又繞了回來,一個個直勾勾的瞪著我們,他們的眼神很空洞,不知道想幹嘛。
“奇怪!”
走了大半個小時,我們竟然又繞了回來,姬興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鬱悶!
就在這時!
其中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拄著拐杖,一步步朝我們走了過來,他走得很費力,每走一步都要喘幾口氣,看到他這副奄奄一息的樣子,我的心都懸到嗓子眼兒了,生怕他走著走著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