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宣帝五年,帝君深得民心,國泰民安,一片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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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輕輕地灑下柔軟的光芒,春風輕輕地吹拂,拂起湖邊那密密的柳簾。柳枝交錯中的縫隙裏,露出了一塊腐跡斑駁的木牌,木牌上是飄逸的兩個大字——不言。

“浮堯,給我來一瓶青竹酒。”一聲雄渾的聲音響起。隻見“不言”厚重的布簾被一隻手掀開,一個高大強壯的男子走了進來。

浮堯眼角淡淡地瞥了一眼來人,繼續擦拭著雕花木蘭的酒櫃,淡漠的聲音隨之響起:“你來晚了。”

“沒了?”來人——林生皺起了眉頭,隨手將別在腰間的劍放在了木桌上,問浮堯:“聞笙呢?他這月沒有製酒嗎?嗯?他是知道我的習慣的。”

浮堯淡淡地掃了一眼林生,目光停留在他的右臂上,像一道炙熱的火光。麵無表情,聲調絲毫不變,恍如直線:“聞笙說你這月可能不會來了,便讓我不用去采草藥了。”說完便收回了目光。

林生尷尬地側了側身子,似乎想將自己那已經僵直不能動的右臂藏於身後。他笑了笑,似乎想掩飾自己的難過與失望,許久才說道:“聞笙上次說我出去一定凶多吉少,但我想那人始終是我的父親,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是他的親生兒子,又是嫡子,他應不至於要我的命,誰知···”

浮堯的目光透著一股不屑和嘲諷,似乎在嘲笑林生的無知。這樣的目光使林生羞愧,迫使他止住了話。

林生知道自己不對。聞笙當初這麼對他說時,他心中甚是不悅,甚至有點不喜聞笙。因為在他的心目中父親一直是神聖般的存在,雖不是很喜歡自己,但至少不會害自己。而聞笙卻說父親會要自己的命,他自然就不開心了。可這次出去還是多虧了聞笙給自己的保命符,否則自己屍首都不知在何處。唉~要怪隻能怪他自己自視甚高,以為父親會看在父子一場的情麵上饒了自己,最後的結果卻是害了自己,也害的自己與聞笙的關係變得不如以前那麼融洽。

浮堯看了林生半晌,林生的神色變化莫測,浮堯自然看出了他的懊悔與羞愧。於是便將眼神轉移到酒櫃邊,神色淡淡,說道:“聞笙在蓮池旁等你。”

“啊?”林生看了看酒櫃邊,又看了看浮堯,摸了摸腦袋,不明所以。

浮堯用白癡的眼神看了一眼林生,在桌上用水跡畫了一扇門,又朝酒櫃邊抬了抬下顎,意有所指。

“哦~”林生突然明白了,眼神滿是驚奇,音調抑揚頓挫,感歎道:“原來如此!妙!太妙了!”

隨即他走到酒櫃旁,用手輕輕一推,門稍稍傾斜了一個角度。林生走了進去,邊走還邊說了什麼,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聞。

可浮堯聽到了,他說了一句話,很普通。

他說:“真稀奇!”

似乎在很久以前,有個人說了同樣的話,那個說要陪浮堯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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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專售酒,這是人人皆知的。“不言”的酒在世間獨一無二,千金難買,這也是家喻戶曉的。但“不言”是什麼時候存在的,它存在了多少年,這就不得而知了。

但據說,“不言”曾經不叫“不言”,叫“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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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可能有點不好,但請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