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誌華走後,陳九柏意外地接到了劉超的電話。
“不好意思,陳局長。我還沒來及向你報告,就出院了。”
陳九柏一下子愣住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劉超,葫蘆裏究竟賣什麼藥?他握住手機,沉默了幾秒,幹笑道:“喲,原來是劉超老弟啊,我還當是誰呢?怎麼樣?過來我辦公室坐會?”
劉超回道:“陳局長,你可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這次的跟鬥可是栽大了,在醫院裏一呆就好幾個月呢。要不是碰上貴人相助,這輩子說不定出不來了。”
“嗯,也對。等我有時間過去看你吧。”
“好啊。陳局長有空過來敘敘。我順便向陳局長報告,通洲集團換帥了,暫時由我主持工作。還有,我兄弟被武平打得不成人樣,希望你派幾個人過去保護他,不然萬一出了什麼事,怕你也擔不起責任啊。”
陳九柏鼻子都快氣歪了。這個劉超簡直囂張到極點。然而,通洲集團這潭水實在太深太渾,而且和他陳九柏聯係得太緊,牽一發而動全身。陳九柏忍住了。劉超就像一頭漸漸長大的猛獸,遲早是要吃人的。
又一次讓陳九柏感到意外的是,不到半小時,劉超竟然出現在陳九柏的辦公室。隨著幾聲敲門聲,陳九柏打開門,劉超微笑著說:“怎麼?局長大人不歡迎?”陳九柏有些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連聲說道:“哪裏?貴客啊,貴客!裏麵請。”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的陳九柏,當然是怕“鬼”的。接下來,更是讓他臉色發青,渾身直冒虛汗。劉超打開一個小型錄音機,裏麵傳來的文奎渾抖的聲音。
“我該死,我不想下油鍋啊。”
“我販毒的事是被逼的,我隻不過是個跑腿的小卒子,曹鴻斌、陳九柏他們才是主謀,他們的良心黑透了。”
“陳九柏是通洲集團最大的保護傘,每次曹鴻斌幹了壞事,都是靠他去擺平的。”
……
劉超“啪”地關了錄音機,對著陳九柏一陣冷笑。
“什麼意思?”陳九柏佯裝威嚴地問道。
“什麼意思?哈哈,有意思。陳大局長,我想你一定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你想想看,如果我把這個錄音交到餘副廳長或者阮省長手裏,你說你會是什麼結果?革職查辦?或者——”
劉超比劃了個手勢,手指變成手槍,仿效道:“叭——”。
這就是最壞的結局。薛小蘭那裏傳來消息,文奎轉到境外的錢已經被另一股勢力所控製。人財兩空,一無所有地去見閻王。這才是最可悲的。
“你想幹什麼?”陳九柏問道。
“我們做個交易,我保住你的帽子,你幫我拿下整個通洲集團。怎麼樣?”
陳九柏真想罵人,真他媽的,又是敲詐!可是,他還是忍住了。這個劉超已是今非夕比。他完全有這個能力,一夜之間送他下地獄。省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和省長的女兒談戀愛,很快就要成為省長的乘龍快婿了。這層關係,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
“這個——”陳九柏遲疑道:“你讓我想想。”
“好,爽快。”劉超起身告別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不過,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三天,三天內答複我。”
劉超走了十幾分鍾,陳九柏還沒回過神來。他枯坐在沙發上,發著愣,目光飄逸,魂飛魄散。以至於他的對麵沙發上坐著個人也不知覺。直到這人幹笑道:“嘿嘿嘿,這年輕人,有意思。”
陳九柏抬起看了一眼,差點沒驚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