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一天,42℃的炎熱夏日,矗立著許多高樓大廈的繁華大街上行人寥寥無幾,除非有一定要外出的理由,所有人都盡量呆在室內享受冷氣,躲避因為人類肆意的破壞環境而造成的高溫天氣。轉角處的一個破舊小巷子裏,十歲的青玲汗流浹背的拖著一個因為中暑而暈過去了的男孩,她瘦小的身子在烈日下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體力不支而倒下,但她咬著牙倔強的抓著男孩的手不肯放開,就那樣一步一步的朝家的方向移動,如果那個地方可以被稱之為“家”。
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因為城市現代化建設而被遺棄的街區。青玲拖著男孩在一個破舊不堪的老房子麵前停了下來,她仰起頭對著那道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鏽跡斑斑的黑色大鐵門咽了咽口水,轉頭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男孩,他臉色蒼白,一雙有著濃密睫毛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微微皺起的眉頭布滿了黃豆般大小的汗水。青玲用力的抓了抓自己陳舊發黃的裙角,站在原地內心激烈的掙紮著,半響,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拖起著男孩走進了這個看似會隨時坍塌的房子。
傍晚,男孩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他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蜷縮起身體靠在床腳處,好奇而又警惕的盯著青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活像一隻受驚的小豹子。青玲笑嘻嘻的端起一杯水遞過去“給你”。看到男孩一臉遲疑的表情不肯接,青玲以為他是在嫌棄於是連忙解釋道“這水是幹淨的,我偷偷從阿叔他們房間的水壺裏倒的”。她委屈的咬住嘴唇,眼眶微微泛紅,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嚇的男孩一把從她手裏拿過水杯咕嚕咕嚕喝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喝了個精光。
放下水杯,意猶未盡的男孩用髒兮兮的袖子在臉上胡亂擦了一下,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給了青玲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叫錦離,你呢?”看到男孩一口氣把水喝完,青玲終於收起了那副委屈的樣子重新綻放出笑容,眼睛亮晶晶的說道“我叫青玲”。
“青玲,謝謝你救我,這裏是你家嗎?”錦離笑眯眯的繼續問道
誰知剛剛還笑的很開心的青玲低下了頭兩隻手使勁拽著裙角,用鞋尖來回磨蹭凹凸不平的地麵,顯得很不安。而小男孩錦離看到青玲突然變了個模樣,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十分局促不安,用手撓著頭連忙說“對不起”,幾分鍾後青玲抬起頭揚起笑臉對錦離說道“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隨即就轉身跑開了,隻是錦離仍然不經意看到了她眼角的淚滴。
在青玲離開後,錦離打量起了這個房間,側麵的牆上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戶,上麵鑲嵌的“鐵柵欄”已經鏽跡斑斑。一張木頭桌子被擺放在正中間,因為時間太過於久遠邊角都已經被腐蝕,而參差不齊的桌角導致桌子時不時的有點搖晃,即使這樣這張桌子也被擦拭的幹幹淨淨。掃了一眼房間看來算的上家具就是自己現在待的床了,雖然也是同樣的爛木頭,不過床麵摸起來軟軟的倒是不會硌到背疼,錦離好奇的掀起泛黃的床單,隻見下麵塞了滿滿一層的泡沫碎。
過了好一會兒,錦離左等右等還是不見青玲回來,正在想著要不要出去看看,突然從房門外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東西被打碎的聲音,隨之則是一個女人的叫罵。錦離連忙套上自己的那雙已經缺口的拖鞋朝門外跑去,一開門,他就看到青玲低著頭抓著裙角在抽泣,地上是被摔成幾塊的碗和已經撒的到處都是白飯,上麵還有零零碎碎的一些肉末。一個長的又矮又胖的女人用手指著青玲的額頭在不停的咒罵,看到突然從小房間出來的錦離,這個女人拔高聲調陰陽怪氣的喊道“哎喲,你這死丫頭小小年紀就知道藏男人啦,除了偷東西你還學的挺多嘛,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你媽跟野男人跑了,你也是個小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