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之仰著一張太陽花兒一樣渡了金光的臉望著媽媽傻笑。魯蘭兒也被她的憨樣兒逗樂了,上揚的嘴角剛好碰到才將落下來的豆大淚珠,還未來得及擦拭便已在唇上暈開了一圈鹹澀。
“傻孩子!被砸成這樣了還笑?”
沈爸亦笑,他掖了掖女兒的被角,聲音幹涸中透著欣慰“咱們女兒長大了!”
沈歆之眨巴著眼睛故意唬著臉問“才兩周沒見,我就長高了?我外表長得這麼快嗎?我可不相信!”
“是說你堅強了,行了吧?小兔崽子!非得聽著人實打實的誇你才算!”
沈爸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麼久遠的事情,撞上沈歆之的眼睛,他已笑的合不攏嘴“以前你但凡磕著碰著點兒,米粒兒那麼大個疤也深怕爸爸媽媽看不見,越是人多的地方,你就哭的就越大聲!非逼著我和你媽假模假樣在你麵前掉幾滴眼淚,裝哭一會兒你才肯罷休!末了還要上來把我和你媽嫩聲嫩語的勸一通,擦擦眼淚才算徹底完事兒呢!可講究了!”
話剛說完,魯蘭兒“噗嗤!”一聲兒樂了,她想起了記憶中美好的事,眉梢上都掛著笑意,眼波一轉,她脈脈的望著丈夫,溫聲道“你還記不記得歆之小的時候有一次跑到外麵讓蜜蜂給蟄了!”
“什麼時候?”沈德賢皺著眉頭陷入回憶。
“就是最驚天動地的那次!”
沈父一擊手掌“我想起來了!被在她外婆家,讓狗追著跑那次!”
說完沈父好像全然忘了女兒還纏著紗布這件事,不顧形象的哈哈笑了起來。
魯蘭兒點點頭,嘴角的笑意亦徐徐加深,沈德賢亦是同樣的表情,沈歆之心裏急得發慌,執著媽媽的手靠在床頭,央著媽媽快點講,她定要知道詳情。
“你六歲那年,我和你爸爸帶著你去鄉下看你外婆,你還記得嗎?”
沈歆之點了點頭,又火速的搖頭否定,關於童年的記憶,她有但又不甚清楚,不敢輕易坦言。“不記得了,但我記得外婆家後麵有塊好大的麥田,黃燦燦的一片,特別漂亮!”
魯蘭兒從隨身帶著的背包裏翻出了一個保溫杯“那時候我不許你一個人跑到麥田裏去玩兒,你非不聽,一個扭頭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沒出去多大一會兒又自己赤著一隻腳跑回來,一進門踩著凳子屁股往灶台上一墊就開始扯著嗓子大哭,我和你爸爸在一旁幹瞪眼,問也問不出,你隻顧著哭,上氣不接下氣的,把對麵鄰居一家都招惹過來了,人家還以為我們在家打孩子呢!”
魯蘭兒往蓋子裏倒了半蓋子的水,吹了吹,遞給沈歆之“小心燙!鄰居來了,你哭的更不得了了,過了好一陣子,才不抽噎了,擦著紅彤彤的眼睛跟我們講你一出門就被一條大狼狗追的到處跑,好不容易大狼狗被人嗬走了,不追你了,你又叫蜜蜂蟄了手,你擼著袖子輪著給我們看你被蜜蜂蟄了的地方,那個小小的紅點蟄的極圓,你委屈極了,呼呼的不停給自己的小包吹氣,那模樣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