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李雲摸了摸自己的臉,從床上坐了起來,隻感覺一陣的頭暈目眩的。
房門嘎吱一聲響了,一個三十多歲上身穿著大了許多的花布襯衣,下身穿著褪了色的黑色踩腳褲的女人一手端著碗,低著頭口中念念有詞地走了進來。
李雲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滿的驚訝,“媽媽……”
畢梅猛然抬頭,看見睡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李雲,臉上一喜,幾步衝到床邊,“雲兒啊,你終於醒了,嚇死媽了。”
李雲茫然地看著媽媽將碗放到床前的腳踏上,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退燒了。”
她媽媽早在十年前的一次時空混亂中失去了蹤影,後來不論她們花了多少精力都沒有找到人,而如今母親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麵前。
這是一種怎麼都無法克製的欣喜!
“媽媽……媽媽……”
李雲一把掀開被子,雙手勾住畢梅的脖子,大聲的哭喊起來。
“哎呦,我的心肝寶喲,媽媽在這呢,別哭,乖啊,別哭。”畢梅看著自己的女兒哭得傷心,自己也跟著不停地流淚。
八十年代的時候計劃生育十分的嚴,當年她懷李雲七個多月了還被強行打了催生針。
那針都是有經驗的接生婆摸了她的肚子,確定了小孩的頭部在那,才對著太陽穴打的,好在天見可憐,那針打偏了,打在李雲的腮邊,這才保了一條命。
隻是因為是早產兒,這些年她女兒的身體並不好,大病是沒有,可感冒什麼的那是經常有。
這不,昨天就因為自己與小叔子家鬧脾氣,自己與他家的人打架,女兒跑上去幫忙,結果被小叔子一推,磕到了後腦勺就暈過去了到現在才醒。
李雲哭了一會,這才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畢梅,手上的溫熱提醒她,這不是一個夢,媽媽真的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而且還年輕了好幾歲。
這是怎麼回事,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還沒有變粗,纖纖細細的。這分明是小姑娘的手。
“雲兒,媽不鬧了,你爺爺他們偏心就偏心吧,給他們買衣就買衣,咱們不稀罕,媽以後都不會再鬧了。”畢梅摟著自己的女兒委屈的又哭了。
偏心?鬧?
李雲腦袋裏慢慢有了記憶。
她十三歲的時候媽媽因為爺爺他們給除了自己跟哥哥之外的幾個孫子孫女都買了衣服不算,還和所有親戚朋友說他們給孫子孫女們全買了衣之類。
媽媽因為氣不過就在自家門前喊了幾嗓子,說自家可連一雙襪子都沒收過。
後來小嬸子出來搭腔,就吵了起來,最後發展為肢體動作。
小嬸子個不高,打架吃虧,小叔子就上去幫忙,在家的李雲看見他們兩個人打媽媽一個人,當然也就上去幫忙,結果就被推倒在地砸到後腦勺還流了不少血。
那時媽媽手中沒錢,隻是用牛車將自己拉去衛生院做了止血,又打了吊針就回來了,後來聽說昏迷兩天還沒醒,是哥哥在鄰村人手中借了高利貸才將自己送去縣醫院住了一個多禮拜。
而且為了還那筆高利貸的錢,哥哥當年可是隻讀到初二就被迫沒讀書了,後來同村人還經常笑,說什麼養兒不讀書,隻當喂頭豬的嘲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