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低沉嘶啞的禿鷲叫在遠處枯木林忽高忽低的響起。
陰森的古城彌漫著一瘴朦朧的死氣，牆邊高處掛著密密的蛛網。
時有鬼哭狼嚎的風聲溜過牆縫，鑽入城內逍遙。
這座孤城，容納了上萬窮困潦倒的人。
“今天輪到誰？”
“就她們倆唄，我也想去。”
“等我們十八都能出去，急什麼？”
城門口，幾個孩子圍在一堆，低著頭竊竊私語。不時還羨慕地看向大門口。
陳竹竹頭發淩亂，衣服破舊，眼裏卻透著別樣清亮的光彩。
離她不遠，龐姚顯出人樣，穿著幹淨，家裏算是城中少有的大戶。
她皺眉看著麵黃肌瘦的陳竹竹，又嫌棄的挪開一步。
同期出去就是要共患難的，攤上這麼個弱雞，她也不樂意。
星空浩瀚無垠，陳竹竹抬頭，定睛看了半晌，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心。
十八年日夜盼著，臨到出去的時候，她卻有些緊張。
這座城，太壓抑。
嗡嗡嗡——
夜幕徹底吞噬古城之前，一架黑到反光的直升機自枯木林後的大山飛來，緩緩降下。
龐姚生怕不顯眼，趕緊地往前走幾步。
幾人下來，中間的高大男人走到門口，旁邊一人拿出懷中的平板，按下一處提示。
立時，幾個男人身前空地就出現了兩道少女的投影。
“龐姚。”
“到！”
龐姚小臉更顯紅潤，幾乎是小跑著上前與投影相重合，立定站好，手持軍禮。
“陳竹竹。”
“到。”
那道聲音清亮，有穿透力，那人不禁詫異地看她一眼。
龐姚不屑地悶哼一聲，彎了彎唇。
陳竹竹懶得搭腔，掌心握拳滿是骨頭打架的觸感，肚子空嘮嘮的，這會不被打趴下都是賺的。
“開始檢測。”一道電子合成音自平板發出。
“檢測時，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請不要離開投影。”
提示音不溫不火，卻異常有威懾力。
這時候作亂，隻有死路一條。
在場的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個個噤聲不語。
平板後，一塊圓巴巴形似攝像孔的東西，射出道道散發著刺眼寒芒的光線一遍遍掃過兩人的身體。
甚至滲透到皮膚內裏血管，直到連鼻毛都看清有幾根後，終於停止。
“檢測完畢。”
“龐姚、陳竹竹。18周歲，生於萬全曆3周21年。罪奴，符合。”電子音毫無情感，簡單念出兩人底細。
罪奴，這標簽還真的去不掉了？陳竹竹眼裏起了一絲波瀾，但終究沒有開口。
高大的男人板著一張臉，一刻都不願意多待，吩咐道：“小呈，給他們上任務。”